辦公室內突然鴉雀無聲。
那人不善地看了季弦亭一眼:“好,楊廠長,我知道……”
“喂。”那人還沒說完話,手機便被季弦亭奪了過去。
那人立馬去搶手機:“你乾什麼?”
但奈何季弦亭將手機舉過了頭頂,他本就個子高,這下更是沒有能搶過來的可能了。
“楊廠長是我,白含。”季弦亭神情自若地脫口而出一個假名字。
“哎呀,是白總啊。”電話另一端,楊廠長的語氣立馬變了。
那負責人臉色一變,繼續聽兩人的談話。
“上次吃飯的時候您不是說想讓我來你的廠子看一看嘛,怎麼忘了?”
“哎呦,哪能想到您突然來了啊。這,我也沒在B市,不能陪您啊。”那邊楊廠長的聲音開始變得討好,似怕得罪了季弦亭。
季弦亭微微一笑,看向那負責人:“沒關係,這廠裡不還有負責人嘛,讓他帶著我看一看就好。”
“那真是怠慢了。”
說完季弦亭就關了免提將手機還給那個負責人。
負責人接過電話應了兩句才掛掉電話。
“不好意思啊白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這就帶您在廠裡轉轉。”說著便小跑著去給他開門。
阮岑一臉霧水的看向季弦亭,季弦亭似乎也知道阮岑的顧慮。
他衝她一笑,算是讓她安心。
很快,兩人就跟上了那人的腳步,在廠子裡逛起來。
“楊廠長說了,您今天看著如果覺得行,價錢可以有優惠。”
原來季弦亭是扮成了買家。
這幾日他捋清了這些人的關係網,正好這個白含是莊一凡的一個朋友,於是他便動了這個心思。
“是嗎?不用通過公司直接就能有優惠?”季弦亭反問道。
那個負責人笑嗬嗬道:“既然白總和楊廠長是朋友,那楊廠長一定會為您爭取到最大的優惠。”
季弦亭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那是什麼?”阮岑忽然開口。
“那是我們處理汙水的地方,沒什麼看頭。”
“我想去看一看,還真的對這些有點好奇。”阮岑笑著看向季弦亭。
季弦亭會意:“我們去看一看也無妨吧?”
那負責人乾笑兩聲:“沒事兒沒事兒。”
幾人走到了排汙水的小房內,那裡也是機器運作,同樣的發出吵人噪聲。
“這麼大的設備啊?”阮岑故作驚訝。
“是啊,我們這一天要排的汙水可多了,設備自然是大一點。”
阮岑看了季弦亭一眼,示意他帶著那人先出去一下。
季弦亭了然,掏出一根煙來準備點燃。
“不要在這抽,我聞煙味頭疼。”阮岑一臉嫌棄。
那負責人重新的打量了一下兩人,忽然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莫不是那種關係?
季弦亭點火的手一頓,然後又拿出一根煙來給了那負責人:“一起出去抽一根?”
“這...”那人有些猶豫。
阮岑看著他們道:“你們一起去吧,外麵冷我就在這等你們。”
“那好吧。”那人接過煙,與季弦亭一起從小門走了出去。
待他們出去後阮岑立馬拿出手機,將一旁的電表拍了下來。
又查看起了一旁的汙水處理台賬,時間有限,她不能細看,隻能一張一張地拍下來。
隨即她走到總控那裡,看著其中壞掉的幾個設備眉頭緊皺。
“相關部門來檢查看到這些東西這樣怎麼可能不罰呢?”她自己默默地嘀咕著。
外麵,季弦亭看著腳下的深井:“這是?”
“就是排汙水的井。”
季弦亭跺了一下腳,吐出一口煙圈道:“我怎麼覺著這個井不太符合標準呢?”
一陣寒風呼嘯而過,打的負責人手中的煙灰四處飄散。
他乾笑兩聲:“白總可不要嚇我,我們這個都是按照標準做的。”
季弦亭將煙掐滅,看了一眼不遠處:“我也不懂,瞎說的。”
說完他就轉身往回走。
那負責人隻覺自己要被這個奇怪的白總嚇死了,趕忙扔了煙跟著他走了進去。
屋內,阮岑早就已經恢複如常,站在那裡左看看右看看。
“走吧。”見他們回來,阮岑開口道。
季弦亭點頭:“麻煩你帶我們到車間再看看吧。”
“好,這邊走。”
就這樣,兩人在這廠子裡又逛了半個小時。
臨走的時候那負責人還不忘推銷:“白總若是滿意聯係楊廠長就可以,我們工廠的零件可都是直供國外的,是難得的好產品。”
“我會考慮的,不用送了。”
那負責人目送兩人上了車,直到車開走才返回去。
阮岑見那人走了回去才開口:“他真的就信了嗎?”
“如你所見,確實是信了。”季弦亭同樣看了一眼後視鏡,隨即他問道:“怎麼樣?”
“我已經將數據記錄下來了,回去比對一下就可以。但即使不看數據也看得出他們被罰大概率是因為一直沒有修理汙水處理設備,那設備看上去已經壞了很久。”
其實一進那屋子季弦亭就發現了,隻是沒有聲張。
“你覺得他們偷排?”
阮岑沉默了一下,偷排汙水是犯法的,她不敢肯定。
“我們現在隻是探討,不必這麼嚴肅。”
“我不敢確定,所以我把電表也拍了下來。回去可以查一下用電量,還有排水量,兩個一對就能知道有沒有偷排。”
季弦亭聽了阮岑的話笑了一聲:“你從哪學的這些?”
“我是學環境的,多少是了解一些。”阮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