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許多年,被李氏的得寵頂在眼前的許多年,她曾經想過這一天,有人奪了李氏的恩寵,讓四爺眼裡也再沒有她。
可真到了這一天,福晉卻沒有什麼大仇得報你也有這天的痛快,而隻是疲倦。
李氏的死亡視線被福晉的起身打斷。
“時辰還早,請爺繼續用些酒菜,我倒有些撐不住想回去歇歇。”
四爺麵對福晉,也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平淡:“好,福晉今日也累了。叫人送一席去正院。”
後半句是對著操辦中秋家宴的李氏說的,於是李氏連忙回神,強撐著笑容的接過四爺這句話,然後帶領著格格們恭送福晉。
然而餘光看著年氏起身行禮時,是四爺細心親手扶了一把,李氏臉上的笑容又快撐不住了。
宋嘉書連忙在心裡掏出計分板,再給年側福晉加一分。
她再次入座後,終於從李氏的視線中脫離,就端起旁邊的茶準備喝一口。茶盞還沒遞到嘴邊,就又被耿氏拱了胳膊,險些把茶盞扣在身上。
於是順著耿氏努嘴的方向看過去,就見李氏院中的綠水提著食盒過來了。
宋嘉書腦子裡蹦出了‘郡主’兩個字。
果然李側福晉親手拿出食盒裡的兩碟子月餅,奉到四爺案上。
“爺,這是懷恪親手做了送了來的。”
擺在桌子上的兩碟月餅,隻是最普通的旗人之家用的翻毛月餅,上麵紅色的花紋還印的有點歪了。
這樣倒更顯出是郡主親手為阿瑪做的月餅來。
果然四爺神色柔和許多,立時拿了一塊放到口中,點頭道:“果然還是懷恪做的月餅好吃。”
然後想起一事:“昨日星德還特意上門來與我磕頭請安。”
見李氏著急,四爺就安慰道:“你放心,我已囑咐女婿好好照顧懷恪,告訴了他懷恪這孩子打小嬌慣體弱,我就這一個女兒,好好的交給他,可得給我看顧好。”
李氏就笑起來:“爺心疼女兒,女婿也是個好的。”然後起杯敬四爺。
宋嘉書的目光不由就落在對麵的宋氏身上。
四爺不是隻有這一個女兒,而是活下來的就這一個女兒。宋氏伺候四爺最早,連生了兩個女兒卻都夭折了。
宋氏卻還是木著一張臉。這樣的話這些年她聽過太多,早就痛的沒感覺了。況且就算她有感覺,也不會有人拿她的感覺當回事。
每個人還是會說著,懷恪郡主是四爺唯一的女兒,誰也不會提起她那兩個夭折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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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書身上係著兩個梅花暗紋的小荷包,一個天青色,一個淡粉色,桌上放著一碟子包著糯米紙的戒麵大小的鬆仁糖。
提起郡主,李側福晉又得一分。
宋嘉書再次拿了一塊鬆仁糖放到代表李側福晉的天青色荷包中。實在是兩位側福晉輪番出招,宋嘉書深覺,虛擬的計分板有點不夠用的。
耿氏在旁奇怪道:“姐姐這麼喜歡吃這種鬆仁糖啊?這個好做,我屋裡的青草自己就會熬糖做。大廚房的人做的到底不如咱們自己丫鬟一顆顆鬆仁挑出來的乾淨仔細,趕明兒我就做了給你和弘曆送過去。
宋嘉書點頭表示致謝,這糖確實又香又脆。她又拿了一塊,連著糯米紙和鬆仁糖一起放在口中:就是不知道最後最重要的一分今晚歸誰——這一分端看四爺今晚宿在哪裡。
中秋佳節,按理說四爺該去福晉處。
可福晉方才又打發人來說了,今晚有些不舒服,已經給四爺告罪不能繼續熬夜過節,先睡了。
宋嘉書很合理的懷疑,福晉這是在給兩個側福晉拱火呢。
雖說年氏懷著孕不能伺候,但她初次有孕嬌弱的很,四爺留下陪她也是常有的事情。而李側福晉這一個月見四爺極少,今晚肯定也是不會放棄的。
不知道打出柔情牌的年側福晉,和打出女兒牌的李側福晉,誰能成功拉走四爺呢?
宋嘉書聽到自己心裡報分員的聲音:觀眾朋友們,讓我們對到達賽點的賽事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