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多折騰。”母親淡淡地道,“明早就走了,開空調也是一樣。”
她沒再問什麼,把身上的毯子重新裹了裹,踩著優雅的步子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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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在彆墅裡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晨,白拓明陪她吃完早餐,送上車,依舊去忙自己的事。
他受邀的那個峰會如期在外灘舉行,為期三天。白拓明隻參與首日場的簽到,在會上露一麵,走個過場。
會場不少熟人,他又遇到瀚海集團的蔣總,兩人打上照麵,互相點頭示意聊兩句。
蔣總說話時麵色夾帶微微不悅,提醒他小心酒店外圍蹲守的娛記,上來都是一本正經地請人談談互聯網金融,結果冷不丁就挖掘起私生活來。
白拓明倒不存在這種煩惱,他既沒招惹過什麼女演員,也沒讓誰給自己生孩子。公眾的關注是把雙刃劍,帶來話題度的同時極容易反噬,他們白家每年在公關上投入巨大花費,向來謹慎地與娛樂圈保持距離。蔣總現在這個處境,怎麼看都有點咎由自取的意味。
白拓明提前退場,走去停車場的路上,卻還是多問了一句:“那個小明星怎麼樣了?”
沈秘書被問個措手不及,他工作一直很忙,沒那麼關注娛樂新聞。
埋頭查了會兒手機,他才得以告訴老板:“……昨天剛發微博宣布單身。”
白拓明輕輕“嗯”了一聲,腳步稍頓。
這時候,他們都看到一個裹在灰色短羽絨服裡的背影,手裡抱著捧東西,疾步從對麵的一根柱子後麵走過。
沈煜一愣,目光朝著熟悉的人影追逐過去,片刻又轉回來提醒:“白先生?”
葉筠為今天這場峰會精心準備了很久,從弄到門票的那一天起,就在盤算,起碼要能結識幾個潛在客戶。
趙新月臨時被葉姐叫來,送她本來不打算帶上的Pad,裡麵存了滿滿的詳細案例。葉姐嫌沉,一開始也覺得,今天未必能用得上。但交換名片的環節出奇順利,她便動了點心思,打電話讓趙新月把資料都送過來。
趙新月沒有峰會門票,隻能走停車場,葉姐給了她一個電梯的編號,讓她去那裡彙合。她倒是沒費什麼周折便找著了,隻是剛站住沒歇一會兒,忽然湧起種不妙的感覺。
她緩緩抬起頭,正對麵十幾米之外的另一個電梯間前,白拓明和他的秘書就在那兒,也正把目光朝她投過來。
一時間,兩邊遙遙相望,都在思索對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偶有兩輛車開過,擋住他們的視線。趙新月還愣著神,那引擎聲呼嘯著去了,她眼前一晃,重新出現的白拓明徑直向自己走來。
短短數秒的時間,趙新月茫然地定在原地,心內湧現很多無端的揣測。他轉眼到了她的麵前,說出的卻是:“彆急著走,有個東西要給你。”
趙新月納悶地看著他。
白拓明的司機在停車場迷了路,正兜兜轉轉地循著指示往這邊開。趙新月不知道,自己的快遞還在他車上,她莫名之餘,當然想走。
但是,電梯的樓層顯示,它還在龜速上升。而且,她還在這裡等葉姐。
她“噢”了一聲,保持著基本的鎮定,問道:“什麼?”
遠處又掠過汽車引擎的聲音,喧囂轉瞬沉寂,白拓明平和的目光籠罩在她的頭發上。
其實內心掩藏著一些疑問,他此刻不禁想說:“在一起的時候,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比起昨天,他的心情已平複很多。白拓明當時車堵在晚高峰的路上,數次有想讓人把她抓回來質問的衝動:“趙新月,不準你再跟那個律師來往,你工作幾年了,怎麼一點沒有長進,這麼容易相信陌生人?”
最終,這些都沒有發生。
趙新月現在就在麵前,白拓明靜靜地看著她,雙手插在口袋,任由心底的情緒湧動。他不能再讓眼前的一切變得更糟糕,起碼,現在兩個人已經可以正常交流。
“白先生?”趙新月依舊一頭霧水,參不透他到底想怎樣。這時,她隨白拓明轉頭,看到他的車開了過來。
快遞交到手上時,趙新月懵懂地看著上麵自己的名字,終於有些驚訝地反應過來那是什麼。
白拓明輕聲提醒她:“搬了家,彆忘記換掉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