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話了。”
徐梔沉默了。
她在審訊室裡主要還是靠強撐。
氣氛有些凝固,徐梔趕緊說騷話緩和:“哎,都怪小大王,不讓孔姐扶著我,自己也不知道扶我,否則我還能少走些路,怕不是羞了,不好意思扶。”
“這時候了,還嘴貧。”蘭沁臉一黑,“若去了你這張嘴,你說你是日月陰陽劍都有人信,偏生多了這張嘴,連江湖大俠都算不上,哪門子的武林盟人像你這般。”
徐梔輕笑,就是要跟武林盟撇清關係。
蘭沁嘴上說徐梔,心裡倒是因這番打岔緩和了一些,她為徐梔施針一個時辰,額頭冷汗密布。
徐梔中途暈厥一次,又難受醒了。
彼時蘭沁剛把針收好。
蘭舟把熱水盆端進來,好巧不巧撞見衣襟微敞的徐梔,臉狠狠紅了。
他為蘭沁打下手多年,醫者存的是救人之心,不會對患者有非分之想,且妖風寨民風開放,大家相處起來大大方方,也沒外界那麼講究。
但徐梔不一樣。
她未完全褪衣,但白皙如雪又傲人的身子叫他平白看了去。
他沒見過這樣嬌嫩好看的,登時臉熱。
蘭舟把盆放在床頭,悶頭擰乾長巾。
徐梔嘴上沒把門,心裡還是知道古代的講究的,她微微彆過身,把衣服穿好:“阿弟,我想喝點清的開水,你幫我倒一杯吧。”
蘭舟忙應好,匆匆出去。
蘭沁原以為徐梔是個風流浪子,沒成想真對上,也不過是嘴上風流。
她當下又暗暗對徐梔改觀不少。
“多休息吧,近日都彆勞累了。”
“嗯,謝謝蘭沁,你對我真好。”
蘭沁:……是嗎……
她心情複雜地關上門。
蘭舟坐在廚房外,盯著地上盤成一團的小狸花,時不時拿樹枝逗它。
心不在焉的樣子。
“嘉林。”她淩淩喚了他一聲,似在警告。
蘭舟方直起身:“我去晾曬今日的草藥。”
徐梔這一覺睡得好,中途未曾醒過。
翌日早上卯時,嶽朝單單提著斷水出門去,路上恰巧遇到蘭沁隔壁的李家大姐。
“寨主,您去哪?昨兒不是說今兒休息嘛。”
嶽朝點頭:“昂,去教姓徐的刀法。”
“月月?我聽彆人說,昨兒她因為扛了雲鳳容那一撥雲掌,人差點不行了,還是蘭沁施了一晚上針救回來的。”
嶽朝腳步頓住:“你聽誰說的?”
蘭舟今兒一早把饅頭從蒸屜裡取出來,想到徐梔是個講究人,就把饅頭切成片,兩片夾一個雞蛋放好,完了到山頭邊摘了一束小野花放到桌上的碗裡,撒上點水。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些,但就是想做。
他平日也不講究,但如今發現,力所能及地講究講究,竟然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快樂。
那頭嶽朝進來了,二人相視一眼,蘭舟忙行禮:“寨主。”
“姓徐的倒了?”
“徐姐姐?”蘭舟點頭,“昨兒暈了,過會兒應該就醒了。”
嶽朝沉默了一會兒:“在哪暈的?”
徐梔渾渾噩噩的,睡得日夜顛倒。
她好不容易醒過來,甫一睜眼,就看見小大王那張陽光帥氣的臉。
說實話,小大王長得真帥氣,是活脫脫的濃顏帥哥,臉型線條還流暢,一雙眼比天上星星還亮,過分清澈,就是年紀太小了。
她以為自己在做夢,連夢裡都是小大王。
“小大王,你真好看。”
嶽朝一怔,輕哼一聲:“叫你卯時在校場等我,第一天就撂挑子?好得很。”
徐梔這才真醒了。
汗,原來不是夢。
“抱歉,你先教我點理論知識也行啊。”
她艱難撐起身子坐起來,臉色依舊有些蒼白,嘴上卻“甜言蜜語”的:“姐姐年紀大了,需要年輕人體恤,要不,小大王在這兒坐一會兒同姐姐說說話?說不定有小大王陪,我一會兒就好了。”
嶽朝狠狠剜了她一眼:“精神不錯啊,還能說騷話。”
徐梔緩了口氣,又說:“本來不好的,一覺醒來,第一眼看見大帥哥,養眼,心情自然就好了。”
什麼鬼東西。
嶽朝知道她在睜眼說瞎話,打心底裡不信她的,但又莫名覺得心口跳得快了許多,不太舒適。
莫非這家夥得了什麼傳染病,能傳染人?
“來我寨幾日,就睡了幾日,你這日子真好過。”嶽朝提刀要走,“看在你是為寨人受傷的份上,暫且讓你休息幾日,待你好了,要加倍練回來。”
蘭沁剛巧回屋:“寨主吃點早點再走?”
嶽朝剛要回絕,卻見桌上放了奇怪的饅頭,饅頭裡還夾了個蛋。
好怪,再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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