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卅不敢說太多,隻讓羅小喬帶著沈苡仁去手術室。羅爺爺也明白,他必定有要事,也不敢多話,催著人就走了。
羅小喬和沈苡仁連火把都沒點,就去了村西頭。
不敢讓其他人知道,隻能羅小喬和秦卅兩人暫時充當助手。
羅小喬去燒熱水,沈苡仁把脈,抓藥,熬藥……秦卅很快的褪去慕景逸的外衣,中衣,幫他擦拭乾淨。
“丫頭,幫個忙”,這個工作量有點大,沈苡仁需要助手。況且工具是羅小喬設計的,什麼東西用來做什麼,她十分清楚。
羅小喬手腳麻利,隔著帳子給他遞工具,目光隨著布帳不經意飄起的一角看過去,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那翻卷發紅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著血花。除了這些新傷,後背上,胸口上,還有不少已經發白的刀疤,很難想象,他曾經經曆過多少傷痛。
這個男人,永遠在人前筆挺的站立,做著北地的戰神,誰能想到,一個幾歲就加入軍營的孩童,是怎麼一步一步成長到現在這個樣子。
羅小喬見到他的時候,似乎都是堅強的,冷酷的,從來沒有過軟弱。
此時他的眼睛緊緊的合上,長長的睫毛投影在臉上,那拒人千裡之外的神色全部都被掩蓋了下去,隻剩下一片安寧。
羅小喬無端的有些心疼,這個男人,從來沒在人前軟弱。因為軟弱是沒有用的吧,沒有人心疼,沒有人理解,又要軟弱給誰看呢?
封博鬆就算一心為他,那麼一個糙漢子,也一定給不了他想要的愛護吧。
羅小喬深切的理解一個人孤零零的打拚是什麼樣子,夜晚無聲的時候,獨自一個人躲在屋裡,想著怎麼扛過去。
終於,此一世,她發現還有人與曾經的她一樣。隻不過,這個男人,活的更加堅強。
沈苡仁的藥方很快就出來了,“外傷不少,失血過多,好在避開了要害,縫合之後應該能行。”
“沈大夫,快點吧”,秦卅催促道。
沈苡仁也不二話,幾人將手術室點亮,儘量無死角的照明。
麻醉劑是有時效的,慕景逸身上的傷口太多,縫到腰側的時候,他就醒了。
羅小喬看到他汗珠滴滴答答的往下流,額頭青筋暴起,但一聲沒吭。她怕他忍得太難受,遞給他一卷毛巾:“王爺,咬著這個。”
在**上縫治傷口,這種痛苦,比砍人幾刀還要大的多,一直到天色將明,沈苡仁才收了針。
慕景逸身下的手術單已經全濕了,渾身無力的躺著,麵色蒼白。
“王爺?”秦卅輕聲問道。
“把藥喝了,熬過明天應該問題不大了,哎呀我這把老骨頭!”沈苡仁一邊說,一邊錘著自己的腰,眼睛裡麵卻是滿足的神情。
這麼大規模的傷口,這麼全麵的縫治,他好希望多來幾個。
如果其他人知道他這想法,怕是會在他身上劃個幾刀,讓他多來幾次了。
羅小喬狗腿的走到沈大夫旁邊,給他錘了兩下:“沈大夫辛苦,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