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引狼入室(2 / 2)

燕淮走了之後,賽華佗隻是瞪著白棠,白棠歎了口氣“你鬨什麼?燕淮這生意做起來了,彆說燕春樓,就連整個汴京城都要到這兒來的,到時候就是流水的銀子。機會擺在眼前了,還不趕緊抓著,往外頭趕是什麼道理?”見賽華佗還是不同意,白棠又說道“你瞧瞧你這醫藥鋪子,每天看病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你瞧瞧這菜裡,一共就四片肉;不說我跟小宴子,就說陳晉阿兄,人家是逃難來的,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好意思讓人家頓頓都吃不上二兩肉啊。”

賽華佗半晌沒吱聲,臉色鐵青地端著他那酒碗,白棠走的時候他仍在喝。後來聽宋宴講,賽華佗喝了一晚上的酒,不知道在想什麼,總之燕淮再來的時候,他沒再出聲趕人,隻是也沒多熱情,有時候在院子裡迎麵碰到了燕淮,也不說話不叫人,隻當沒看見一樣。

轉眼便到了春日宴的日子,前一天晚上白瑾柔身邊的丫鬟七角突然到她房中說要借一下小鈴鐺,說是白瑾柔身邊人手不夠。小鈴鐺本是家生子,一開始也是大娘子分給白瑾柔的,但是那時候白瑾柔性子急,瞧不上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小鈴鐺,覺得她蠢笨,偏巧那時候人牙子帶過來兩個伶俐的丫頭來,更叫白瑾柔覺得喜歡,就更瞧不上小鈴鐺了。再後來白棠被送回府,小鈴鐺就被扔到白棠這兒來了。聽小鈴鐺講,當時那兩個伶俐的丫頭中的一個,正是七角。

七角這話,白棠是不信的,可她不願意與白瑾柔起衝突,思來想去還是同意了,一來小鈴鐺彆的本事沒有,探聽事的本事一流;二來在府裡呆了這麼些時日,出去透透風換換心情也不錯;三來春日宴上好吃的東西不會少,小鈴鐺去正合適。

同樣去了春日宴的還有裴寂,他整個人意興闌珊的,有好幾個世家貴族想要跟他攀上一門親事,可他並沒理會。他的眼神往白家那裡探去,可是白家的人悉數到了,裴寂也沒瞧見那隻小家雀。裴寂放眼望去,有些人曲水流觴,有些人在打馬球,還有些人在攀比帶在身上的首飾,真真是沒意思透了。不知怎麼他想起小時候的事來,那個時候他總是想要參加這樣的宴會,可也總是不被允許,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如此乏味的聚會有什麼可盼望來的,無非是一群庸俗的人,在做一些庸俗的事,附庸風雅,攀附權貴。

“三哥哥!”歡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裴寂知道是六公主裴韻在喚自己,於是他轉頭望去,除了裴韻還看到了那位自己永遠也比不上的太子殿下,五弟裴越,那個隻要他一出現就會帶走全部目光的天之驕子,父皇心中的唯一傳人,臣子眼中名正言順的儲君,萬民眼中博愛天下的聖人。

裴越拉住小公主,也喚了聲“三皇兄。”

裴寂點點頭,轉頭就走,自己想見的人沒見到,他也不想成為彆人的陪襯“你們好好玩,我府中還有些事。”徒留下不解的兩人。

回去的路上,赤影告訴裴寂,白棠說是病了所以才沒去春日宴,但其實,這幾日她跟燕春樓的燕淮姑娘走得很近。

“燕淮?”裴寂揉了揉太陽穴“是上次來作假證的那位吧?”

“正是。”赤影小心地瞧了瞧裴寂的臉色。

奇怪的是,裴寂並沒發怒,他隻是詭異地笑了笑“有意思,你覺得這裡麵有問題的會是誰?那把扇子會在誰的手裡?是那個青樓女子?還是白棠?還是算上廖北謙,這三個人都是一丘之貉?”

“屬下猜不出。”

裴寂冷冷道“不必費心猜。沒了廖北謙,誰最著急,馬上就會露出馬腳。”

燕淮這幾日常常到這醫藥鋪子來,一開始她覺得很煩躁,可是時間一長她卻覺得很愉快。一開始確實是做戲,可是她慢慢就發現,這兒跟燕春樓過的是兩種日子。她也發現,這醫藥鋪子說是賽華佗的,醫術也是賽華佗的招牌,問診抓藥甚至是吃飯樣樣都要靠賽華佗,但是整間鋪子,真正的靈魂,就是把廖北謙弄的不知去向的那個小姑娘。白棠不來的時候這兒就是正經的醫藥鋪子,按部就班的;但是白棠一來,這兒就成了半個家。賽華佗雖然整日罵白棠,罵的也最凶,但是隻有白棠說的話他會真正的聽;宋宴更不用說,眼珠子都放在白棠身上都嫌不夠;這鋪子裡唯一能跟燕淮說上話的,就隻有陳晉,可是陳晉也是對她不冷不熱的,大部分時間就在那裡對著藥材嘟囔。

燕淮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美貌,沒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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