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殿下…怎麼會來?”柳兒開了口。
小丫鬟雖然跪在地上,卻隻覺得心裡鄙夷,一屋子毛手毛腳的,跌了根簪子也值得大呼小叫的,主子正說話丫鬟卻插嘴,果然是沒規矩的“這等事奴婢是不知道的,四姑娘還是趕緊動身吧,吃頓飯也就過去了。”
白棠不要人跪,一邊起身一邊叫那小丫鬟起來,也沒怎麼打扮,她氣色不好得叫人看見,這樣去晚了才是個好借口。
大概真是貴客,白棠一邊走一邊想,白知然竟將常年不用的會客庭收拾出來了,穿過條廊,遠遠隻見庭中設了桌案,走得近了才覺尷尬非常,因為所有人皆以落座,隻剩下自己獨立於此,十分顯眼。
白棠向四周瞧去,一年見不上幾麵的爹此刻倒是沒顯出多生氣,老太太依舊是慈眉善目,兩位姐姐也不往自己這邊瞧,可是嘴角卻好似在嘲笑,家中還有兩位哥哥,可也都晾著她隻顧自己斟酒。
白棠走到白知然麵前,盈盈作揖“真是失禮,女兒身子最近有些不爽利,來的慢了些,還望父親寬宥。”
“快來見過靖王殿下和顧公子。”白知然打了圓場,這後宅的事他雖不關注,但白棠的處境他是知道的,為何會來晚,他心裡明鏡一般,所以白棠此刻的撒謊早已被默許。
白棠慢慢抬頭看去,顧韞的那張臉她倒是再熟悉不過,可是他身側那張臉居然也是如此熟悉!
這不是……活閻王嗎!
他是靖王?
“咳咳,”白棠嚇得咳嗽起來,一張臉白兮兮的,咳嗽聲震的她傷口隱隱作痛“白棠見過靖王殿下,見過顧公子。”
“本王叫裴寂,寂靜的寂。”裴寂一個字一個字,瞧著她的眼睛很慢很慢地說,好像要把他的名字印在她腦子裡似的。
白棠明白,那是他們之前的約定,‘我的名字,等我們下次見麵的時候,你會知道的’。
可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倒是顧韞上前給解了圍“靖王殿下的名字,自是傳播遠揚,白四姑娘豈會不知。”
裴寂勾唇,搖著頭說道“這話不是說給白四姑娘的,我是擔心有些人不知道,又要滿口妄言。”
父親白知然也覺得驚奇“怎會有人不知靖王殿下的名號?”
“確實有,”裴寂想了想說道“也是一個小姑娘,不僅不知道我是誰,還說了我許多做人的缺憾。本王活到如今,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做人做事都十分失敗。”
白棠站在原地,隻覺後脊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