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以為他仍是要問關於算術的事,於是點點頭“好啊,我定知無不言。”
顧韞將一杯茶推到白棠麵前“請問四姑娘,是否在昨日晚宴之前,就與靖王相識?”
白棠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她瞧著那碗茶水,半晌微微一笑“顧郎君既然將我視為知己,我也不想瞞你,我與他確實早已相識,隻是昨日晚宴之上,才知道他是靖王裴寂。”
顧韞點點頭,麵色嚴肅“姑娘既如此坦誠,顧某也有一言,靖王此人陰險狡詐,城府極深,實不堪為女子良配。”
良……良配?
白棠搖搖頭“顧郎君是不是誤會了些什麼,我與靖王……並不是那種關係,隻是相識而已。”
顧韞說道“昨日靖王晚宴之上,言一女子曾對他出言不遜,如若我所料不錯,那女子就是姑娘你。”
“確實如此,隻因我之前並不知曉他的身份,所以言語之間多有衝撞。”白棠用手指碰了碰杯子,瞧裡麵漾出一個波紋。
顧韞笑了“真不愧是我認定的知己,我也一直瞧不慣他,隻是一直迫於他的淫威,不敢言明罷了。”笑過之後,他又重新正色道“隻是靖王向來叫人捉摸不透,我曾與他做過同窗,也了解他幾分,此人年幼喪母,多疑敏感,行事偏激。你之前得罪於他,照他往日行事來看,他該當睚眥必報,但昨日你一到,他便一直關注於你,宴席散後又說替姑娘請了醫師。”他頓了頓,還是硬著頭皮說下去“姑娘既說隻是與他相識,我便不疑姑娘,可依顧某所看,靖王對你存了彆的心思。”
白棠一口茶水哽在喉中,登時嗆到了,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你是說他……看上我了?”
顧韞點點頭,這叫她不由得想起之前裴寂看過她的身子,想起她曾經偷偷瞧他的臉,又想起那隻在她腰肢流連的大手,整張臉紅起來,如煮熟的蝦子一般,好在有幃帽遮著,不然又要現眼。
“可是……靖王府應當是有王妃的吧。”白棠冷靜過後,又軟綿綿地說道“白家,應當不會叫我去做妾的。”
這話一出口,連白棠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白家那些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顧韞仍是搖頭,他比白棠看得真切“姑娘雖不說,我也看得出來,姑娘在白家的日子過的並不好,父母乃是天定,你我不好埋怨,但若眼睜睜瞧姑娘後半生仍舊掉入火坑,顧某實不忍心。”
白棠怔住,顧韞這話說得極為貼心,雖指出她身世不堪,可卻無半點冒犯之意。
接著,她聽見顧韞說道“如若姑娘不棄,我願求娶姑娘。”
白棠嚇了一跳,這遠比靖王對她有意更讓她吃驚,她立刻撥開幃帽上的白紗去瞧顧韞,明淨的陽光從窗欞處撒下來,那少年有著比陽光更明淨的眼神,一顆真心捧在白棠眼前,將她的心也燒得熱熱的。
白棠思忖良久,一杯茶已經由熱轉涼,她開口輕輕說道“好可惜,我不能答應。”
“我並非一時衝動,”顧韞很坦誠地說道“昨日我回去,已經細細想過了,所有的後果我都可以承擔。”
“所以,”白棠直視顧韞的雙眼“我才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