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去找裴寂之前,有一道暗影已到靖王府的側門。
若是瞧身材,是個曼妙的女子。
關於廖北謙的消息,他們已經打探了許久,好不容易打探到他原來已經被靖王給關押在靖王府的私牢,於是又去鬼市花重金買了靖王府的地圖,終於確定了私牢的位置。這些天汴京上下之所以被營造出一種蠢蠢欲動的局勢,就是為了讓靖王誤以為他們是想要轉移那把扇子,但其實,扇子一直都是由廖北謙收好的,未免萬一,並不曾告訴任何人。
女子的一頭青絲此刻隻變成簡潔分明的一個發髻,牢牢盤於腦後,她美麗的臉上遮著一塊黑紗,兩側腰間各彆著一把匕首,兩隻匕首均沒有鞘,在黑夜中閃著光。一襲黑衣在黑暗中穿梭,如同鬼魅一般,她焦急地四處尋找著暗道,卻不小心弄出了響動,守在私牢附近的守衛已然察覺,但他不動聲色,隻是派了自己的手下去稟告。畢竟靖王殿下囑咐過,不要打草驚蛇。
有可能是運氣好,也可能是守衛故意放水,暗影很快發現一個暗門。
暗門上有幾道鎖,她用隨身的匕首緩緩刺進鎖孔,雙手微微一用力,鎖鏈便應聲而落,發出‘哢嚓’的清脆響聲,她來不及細想,直接翻身進了門。
一進來,她便深覺奇怪,按理說靖王府的大門有層層守衛,而這最機密地牢的外麵卻無人把守,不止如此,就連地牢裡麵也是空無一人,她的腳步聲落在空蕩蕩的地牢,這裡靜得駭人,叫她不由得心悸。
地牢裡的味道並不好聞,女子小心翼翼地通過幽暗的地牢通道,兩側都是空蕩蕩的牢房,直到她走到一處,終於瞧見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廖北謙,他一向引以為傲的雙手被吊起,身上遍布鞭痕與血漬。
“大人,”她焦急地迎上去“大人,你怎麼樣?”
廖北謙終日不見陽光,牢裡的吃食也不好,此刻也沒什麼力氣,他隻聽見耳邊傳來焦急的聲音,女子將臉上的黑紗扯下,一雙眼睛已盛滿淚水。
“小淮?”廖北謙睜開眼睛“你怎麼在這兒?”
這女子不是彆人,正是本應騎馬遊街的燕淮。
燕淮用隨身的匕首再次砍斷牢門上的鎖,‘吱呦’的開門聲令人倒牙,燕淮進了牢房想要將廖北謙放下來。
“你怎麼會來?”廖北謙依然保有理智“這私牢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走吧小淮。”
燕淮一身一頭的汗,可她仍然不想放棄,她手上動作不停,卻突然調笑起來“去哪啊大人?難道燕春樓就是我該去的地方嗎?”
廖北謙怔了半晌,扯出一個很無奈的微笑“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少說廢話!”燕淮用力砍斷一個鐵環,鎖鏈斷掉的瞬間,她甚至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力氣,不過也隻愣了一下,便繼續用力砍另一邊的鎖鏈,她的胳膊一直在抖,上麵所剩無幾的肉在一起顫動“把我連累到這樣的地步就不可以說什麼放棄!最起碼,要告訴我扇子在哪!我都已經見到太子殿下了!”她一下又一下地用力砍著,整個人近乎瘋了。
“就在靖王府。”廖北謙說道“就在離他最近的地方,每日都會去的書房中,那本《中庸》的書裡,我將那扇子的扇麵與扇骨分離,扇麵夾在第二段的書中了。”他突然很得意地笑了,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可是半晌又停住了“那本書,他絕不會翻開的。”他看著仍在發狠砍著鎖鏈的燕淮好言勸道“快走吧,趁還沒有人來。”
“你們誰也走不了!”之前守在這裡的守衛此刻現身,他手持一柄長劍“原來殿下在找的東西就在這府中,多虧了你啊,燕淮姑娘!”
“就你一個人?”燕淮冷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