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伸出手去抓住她的右臂“都說了幫你複位。”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上次他拔的箭還叫她記憶猶新,白棠不是什麼記吃不記打的傻瓜,她可憐兮兮皺著一張臉哀求著,裴寂聞言放了手,從那野雞上撕下一塊肉來喂給白棠吃,她就著他的手吃下許多,裴寂覺得她吃的東西格外的香,嘴巴鼓鼓的就跟以前他養的小鳥一樣。沒一會兒裴寂遞給她一個雞腿,白棠順手接過,雞腿剛塞到嘴巴裡,裴寂便從她背後環住她,抓著她的右臂,白棠嗚嗚叫著,兩隻腳撲騰著,但終究拗不過他,他猛的一用力,將她的小臂接回去了。
看白棠眼淚汪汪的,一臉怨懟地瞪著他,裴寂說道“若是長時間拖著,隻會愈加嚴重,趕緊活動下。”
白棠將眼淚混著雞腿一起咽下去了,因為胳膊複位了,很快她就活動自如了,整個人又神采奕奕起來。大概是裴寂自覺理虧,那隻野雞也大半進了白棠的肚子,她一邊吃一邊嘟囔著“挺大個人,又怕黑,又怕水的,知道的說是靖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孩子。”
“我小時候險些被水淹死,自那以後就再不往水裡走。”裴寂一邊說,一邊瞧白棠正在專心致誌地挑著小木棍,好容易挑好了一個,又細致地將上麵的倒刺都刮下去,她打磨了半天,將木棍卷著自己的頭發高高盤上,很是簡潔利落。做完這一切她便起身吵著要回去,裴寂將濕了的信號煙花拿給白棠看,他們今晚很難等到赤影他們。
白棠垂頭喪氣靠著大樹坐下來,她把那信號煙花架在火上,千叮嚀萬囑咐裴寂,一會一定要叫她起來,便沉沉睡過去了。裴寂坐在她身邊,白棠一開始還靠著大樹,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離裴寂越來越近,一開始她的頭落在他的肩上,再接下來是手臂,最後整個人蜷縮著倒在他的腿上,手裡捏著他的長袍,嘴裡胡亂叫著‘小宴子’。裴寂一生氣就將她往外推去,白棠就軲轆著越來越遠,他眼瞧著她離那堆火苗越來越近了,又歎了口氣,扯著長袍將她拽回來。
白棠睡著的時候,那雙會瞪人,會哭會笑的眼睛就合上了,整個人雖然沒那麼鮮活,卻反而有種特彆的柔軟,裴寂瞧著她的臉,整顆心倒是難得的平靜,他瞧著瞧著也跟著睡著了。
因為裴寂自己也睡著了,所以他沒能叫醒白棠。白棠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窩在裴寂的懷裡,她抬眼向上看去,裴寂睡著的時候罕見地不像地獄裡的魔鬼了,一點攻擊性也沒有,所以白棠偷偷看了好幾眼,突然架在火上的信號煙花瞬間升空,她還來不及收回眼神便與裴寂的撞在一起了。
裴寂似笑非笑問道“又在看?”
“才沒有。”白棠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接著轉移話題說道“赤影什麼時候能來?”
在一旁等了很久的赤影突然聽見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於是他趕忙牽著馬車走過來“是找我嗎?我已經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