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掉木板的另一頭,握在宋宴的手裡。
白棠一下子得了自由,咳嗽著向後退著,她衝宋宴擺擺手叫他放下那碎掉的木板,她這才看清那東西原來是老頭子平時的門閂,接著她聽見‘咚’的一聲,原來是陳晉手裡不知從哪兒撿來的磚頭落了地,柳兒哭著撲過來檢查白棠的身子,瞧有沒有斷胳膊斷腿。
賽華佗走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不知道,他腦子有病,實在不行你給看看吧。”白棠指指腦袋說道“他這人總是這樣,不知道哪句話沒說對就要殺要剮的。”
“嚇壞了吧,棠棠。”宋宴踢了昏睡的裴寂一腳“要不趁現在打他一頓給你出出氣?”
白棠搖搖頭“隻怕他醒過來要找我們麻煩。”接著她揉著脖子將宋宴拉到屋裡,將剛剛那塊玉佩從那石榴石首飾盒裡拿出來,問道“這個,你還記得是怎麼來的嗎?”
宋宴先是搖頭,停了一會兒說道“我想起來了,這是那個小哥哥給你的,你放在我這兒寄存的。”
“什麼小哥哥?”
“那時候我們在長蕩村,還記不記得長蕩山旁邊的那條河,我從裡麵撈出來兩個一大一小的男孩兒,說是兄弟兩個。一個很快就醒了,一個死活都沒醒,後來你來了,那個醒了的求我們救他兄長,最後是你給救活了,這玉佩就是那個醒著的送你的,說是報酬來著。”
白棠想起來了,那時候村子裡的孩子常有掉到那條河裡的,宋宴水性好,常常下水去救。村子裡的孩子雖然淘氣,但是也皮實,被水淹了救上來很快就又活蹦亂跳的了,隻是那次他們救的卻不是村子裡的孩子。時間太長,想想已經過了七八年了,具體的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一些零散的片段,河邊呼嘯的冷風,高高過人的蘆葦,以及那個求救之人的眼睛。
“之前困難的時候怎麼沒把它當了,拿去換米換糧也是好的?”白棠看著玉佩問道“你跟嬸娘那時候連飯都吃不起。”
宋宴的臉一下子紅了“這個……這個不能當。”
“為什麼?”
“這個是你的嫁妝。”
“什麼亂七八糟的……”白棠順手將首飾盒扣上,搭扣發出清脆的‘咳嗒’的聲音,她倒是不作聲了,他們以前說過的話一一浮現在她眼前。
那時候的宋宴是個小娃娃,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屁顛屁顛來找白棠,然後重複地問白棠同一個問題。
“你什麼時候嫁給我呀?”
小孩子喜歡過家家這種遊戲是很正常的事情,並且那時候打發宋宴也非常容易,“等我們長大”,“等你賺了大錢”,“等我睡完這一覺再說”,“等我娘和你娘同意”……種種理由信手拈來。直到他們分開的那一日,也就是文娘子出事,白家來人的那一日,白棠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收拾起來,放到這個首飾盒裡。在那個落日熔金,燕燕晚霞的黃昏下,最後哄了宋宴一次。
“這個是我的嫁妝,先放在你這兒,等以後你準備好了聘禮我就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