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握著那支下下簽。
她走到解簽之處,那裡端坐一位解簽的師傅,年輕的女子們正在排隊,白棠也排了一會兒,排到她的時候,那師傅隻是輕輕瞟了一眼,便問道“姑娘求的什麼?”
“這兒不是隻求姻緣嗎?”白棠想了想又改口說道“我求的是我以後的人生,求您幫忙看看吧。”
那師傅歎了口氣,說道“神佛不助,聖賢擋路,生機不明,危機四伏。”
“這是什麼意思?”聽著就不像好話。
“姑娘命裡有大劫,劫數將至,隻在須臾之間,若是能度過去,便能迎來生機。”
“求您指條明路。”白棠一聽見劫數兩個字便急了。
“姑娘,且記住我一句話,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莫放棄,莫回頭,莫猶豫,莫強求。”他一雙眼睛盯著白棠,說完這句之後便擺擺手叫她離開“今日這簽我不收你錢,若是來日你再踏入此地,再結此次的錢吧。”白棠剛剛走出兩步,便聽見那人自言自語道“實在是可惜,原是個好命來著。”
“什麼亂七八糟的啊。”白棠打了個寒顫,她一邊垂頭喪氣,一邊又在心裡勸誡自己“封建迷信要不得。”
白棠一邊咕噥著一邊回了屋子,老夫人的佛經已經抄完了,看來自己是回來晚了。老夫人手邊正煮著一壺清茶,此刻正不斷向上升起熱氣,已經茶香四溢了。白棠趕緊走到她身邊,用手指托住茶蓋,小心地掀開,再緩緩將茶水注入杯中,小心地用茶匙輕輕攪拌茶水,生怕惹老夫人不快。
老夫人情緒上看不出變化,隻將茶杯往白棠身邊推了推,示意她喝下。
她的茶向來是不給白棠喝的,此刻如此行動叫白棠起疑。
白棠將茶杯拿在手中,摩挲著杯壁上麵的紋路,輕輕嗅了下,並無任何不妥,她吹了吹氣,安心喝了下去。可是沒過一會兒便越來越困,她的胳膊支不住自己的腦袋了,她的眼皮也軟軟塌塌地黏在一處了,她掐著自己的大腿根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可是不管用,她歪倒在那張禪椅上,身子軟成一攤。
‘啪’的一聲,老夫人將茶杯從桌子上摔下去,一地的碎片帶著滾燙的茶水,可這也沒能驚醒白棠,倒是從外頭進來兩個婆子,一邊一個將白棠拉了下去,先是粗淺地擦了身子,再換上一套水色雲絲長裙,最後趁著夜色送到了靖王的那間禪房。
那身衣裳料子極輕極薄,穿在白棠身上像是能跟月色一起浸潤化了似的,裴寂將白棠抱到床上,接著自己也褪去衣物躺在她身邊。
白棠的手是軟的,身子也是軟的,裴寂不由得離她近了些,瞧她一臉不諳世事的樣子,她睡得那麼安穩,他都有些不忍心吵醒她了。
可他轉瞬又想到那枚玉佩的事了,那玉佩絕對不是如她講的那般荒誕地落入她手,裴越口中的小姑娘應該就是白棠,所以她一定是瞞了他些什麼。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裴寂將手握住白棠的脖子,卻沒有收緊,而是一路往下,攬住了她的腰肢。
有風從打開的窗子吹進來,將她的頭發微微吹動,白棠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被這屋子裡的蠟燭晃得睜不開眼睛,等好不容易適應了這滿屋的亮光之後,她看見了裴寂的一張臉。
她神情恍惚了一下,又抬起手摸摸他的臉,傻笑著說道“這夢還挺真實的。”
“不是夢。”裴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