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得了這應,便趕忙叫了個馬車,往白府而去。
她剛剛跟賽華佗大吵了一架,正在氣頭上,所以眼睜睜看著濟世堂的招牌在自己眼前一晃而過也沒有下去。馬車停在白府,白棠用裙子下擺擦了擦臉,確保叫人看不出來後,才提著裙擺下了馬車,跨進門,回了自己的小院。四處也不見小鈴鐺,白棠顫著聲叫了幾遍,無人應,便自顧自地翻箱倒櫃,將所有的銀子都收在荷包裡,最後,她的目光停留在梳妝匣子裡的那支金簪,想了想還是帶上了。
可是不夠,白棠總覺得不夠。
她去找了大娘子,立在屋門口,整個心因麻木而不覺得忐忑了。
“來做什麼?”大娘子喚她進去,卻隻說了這一句。
“女兒想……支取一些聘金。”
“這不合規矩。”
“求您了……求您了。女兒有急用。”
“什麼急用?”
大娘子一臉困惑,可是白棠也不能明說,她這一路上有些想明白了,小鈴鐺是一直在屋裡不出去的,此番突然四處找不見,估計是讓老夫人帶走了。小鈴鐺是個臉上藏不住事的人,大概已經知道此事了,於是她說道“女兒剛才在明玉齋瞧見一副頭麵,心裡實在是喜歡。”
“不管你是要做什麼用,這都不合規矩。身未嫁,卻想著挪用聘禮,這聘禮到時候對不上,虧空誰來補?”大娘子皺了皺眉。
“我……我很快就會補上的。”
大娘子並不理睬她,隻草草將她打發了,白棠想起在亂葬崗躺著的柳兒,她不再猶豫,徑直出了府,又重新坐上馬車,回到了東街的亂葬崗。
那人果然在等白棠,白棠將荷包遞給他,那人掂了掂分量,還是搖頭,白棠便從懷裡將那金簪擦了擦,遞給他。
“這是全部了。”白棠哭著說“我真的沒有了。”
那人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瞧你這小姑娘可憐,將就將就吧。”他轉頭就離開“我去叫人來,你先待在這兒,哪都彆去。”
“哎,現在這世道,活著就活不起,死了也死不起。”有些閒言碎語飄來,飄到白棠的耳朵裡。
白棠點點頭,隻是哭,她閉著眼睛去摸柳兒,從她懷裡摸出一封信來。
很明顯是給白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