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玄色靴子停在她眼前。
裴寂在孟央處隻略站了站腳,胡亂吃了兩口飯,便起身去行雲閣找白棠,沒找到,王府院子裡他又轉了好大一圈,沒想到她竟在書房這兒。
他還以為是白棠學乖了,心裡有些高興,可又不敢表現出來,冷著臉拉她起來,白棠腿幾乎直不起來,晃悠了兩下便向側倒去,裴寂立刻圈住她,怕她跌倒。
“什麼事?”裴寂任由白棠扒著他的胳膊,兩個人走到書房裡了。
書房裡映得很是光明,蠟燭也點得足,壁上掛著各色書法家的字,白棠是不懂得這些的;一副對聯掛在牆上,上聯是“夜眠人靜後”,下聯是“早起鳥啼先”;牆上堆滿了書籍,窗下的案頭上亦是一樣,那些書籍並不光潔,而是注滿了見解。案頭上仍有未乾的墨,很顯然這些書籍並不隻是裝裝樣子。
白棠很是訝然,原來有錢人也不隻是庸碌之材,但她很快便將注意力轉到一旁放著的卷子了,很顯然那是不該出現在此處的。
“我來……想替顧韞問問,他今年考的如何?”
裴寂走到那堆卷子中間,將顧韞的試卷抽出來,放到一旁的燭火上,那燭火一跳一跳的,很快便要將那卷子燒著了。
“你……你做什麼?!”白棠趕緊去搶那卷子,很小心地將發黑的部分用手蹭了蹭。
“反正他是考不上的。”裴寂說道“燒了也是無礙。”
白棠立即將顧韞的試卷鋪在桌子上,很仔細地對著燭火默讀,心裡覺得他寫得還算有理有據,邏輯通順,也有他自己的見解,實在算得上是一篇中規中矩的文章。
“我覺得他寫的還可以啊?”白棠客觀地評價道“你為何說他考不上?”
“你識字?”裴寂問道。
“我從來也沒說我不識字。”
“原本的確可以榜上有名,雖然不能名列前茅,做個小官倒是可以的。”裴寂點點頭“隻是顧府如今正值風口浪尖,誰會閒的沒事把他的卷子呈給聖上呢?”
“他很需要這次機會的!”白棠著急道“你能不能……幫幫他?”
“不能。”裴寂很是乾脆“本王不是聖人,會為了沒有好處的事觸犯聖怒。”
白棠一時失語,但她確實也想不到顧韞能給裴寂什麼好處,畢竟現在顧韞自身都難保。
“求求你了……好嗎?”
“你要知道你是我的人!卻在這裡為彆的男人的事求我!你覺得我會幫他?”裴寂看見白棠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便生氣。
“我不是你的人。”白棠鄭重其事地說道“他也隻是我的友人而已,並且他隻是需要一個公平的機會,我又沒說要你偏袒他什麼。”
“友人?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他曾經說過想要娶你!”裴寂點明他心裡的芥蒂“白棠,我不管你有什麼樣的心思,都收起來吧,我決不可能讓顧府有任何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