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你今天做什麼去了?”
白棠說不出口。
她說不出口,有人說得出口,流螢將她的罪狀一一陳述出來了。
“小夫人不好意思講,我替她講,先是將聘禮變賣一空,接著去了邱大人府上,她院子裡居然還有外男來訪。”流螢說道“一大清早不見你來,王妃還擔心你病了,沒想到你一天天的這麼忙,一點也不閒著。”
“妹妹,這裡麵有一樁冤枉了你嗎?”
白棠搖搖頭。
孟央歎了一口氣“你可以不來我這兒請安,我是個糊塗人,隻是我們身為靖王府的女人,行事應當慎之又慎,不可率性而為,你已不是女兒家了。再者,若是我記得不錯,白府也是不許女兒隨意拋頭露麵的。”
白棠一言不發。
看她這樣,孟央歎了一口氣“姐姐知道你是剛來,好些規矩不懂,我會一一教你的,隻是你犯下這麼多錯,我也不能就這麼看著,若是如此草草放過,我日後如何管理後宅呢?”
“靖王府有一處佛堂,念你此次初犯,接下來半月,你都要在裡麵靜思己過,吃素齋戒,俸祿減半,抄錄《清靜經》一百篇。”孟央想了想又說道“三日之後你要回門,那一天可以免了,你照去不誤。”
白棠默然片刻說道“我不回門了,就在佛堂裡待一個月吧。”
孟央以為她在賭氣,於是問道“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白棠果真領著小鈴鐺住到了佛堂,除了不能吃葷,她覺得這裡簡直是人間福地,沒人再來打擾她,她睡得也比以往踏實些。每天她就跪在蒲團上,一遍又一遍問佛祖小宴子去哪了。
“佛祖,你煩不煩我?”白棠問道“你要是煩了,你就把小宴子還我吧,我保證再也不在你耳邊叨叨了。”
什麼回答也沒有,一如前麵問的幾千次。
“怪不得有人喜歡拜佛。”白棠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問多了,好像真的能得到答案一樣。”
她也開始抄經,一開始那經書讓她抄的七扭八歪,可是當她誠心靜下來,想起宋宴,又想起那日蓮音寺裡與宋宴的親密,她便越抄越好了。
白棠抄了整整三天,她內心的寧靜還沒得到多少,裴寂便來了。
那天裴寂走了之後便開始後悔,於是便沒想著再來嚇唬白棠,三天過去了,他在院子裡卻四處都找不到白棠了。
一開始還以為她跑了,沒想到是被孟央給關到佛堂了,他放眼望去,白棠很是虔誠的樣子,小小一個正在奮筆疾書。
地上都是她寫的字,裴寂皺著眉頭撿起一張,上麵的字難看至極。
“這是你的字?”
“這張不好看。”白棠眼皮都不抬,翻了半天重新遞給他一張“這張怎麼樣,我無師自通。”
裴寂仍是皺眉,感覺並沒比前一張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