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白棠終於繡完了她人生中第一隻香囊。
她確信自己不會再繡第二隻。
這天裴寂從外麵回來,白棠仍在拿著針,往那香囊上戳些什麼,他走近一瞧,白棠趕忙把那香囊藏在身後。
“給我。”
白棠猶豫了下,才遞給他。
她小心翼翼去看裴寂的臉色,這玩意實在太難看了,估計馬上他就會有一種三百兩黃金打了水漂的感覺。
該!
誰叫他非得納自己?
白棠正恨恨地想著,裴寂卻指著上麵一團白色的東西問道“這是……海棠花嗎?”
瞎了吧這人?
從哪兒看出來是海棠花的?
那分明隻是一朵普通的五瓣花。
“……你說是,就是。”
“你的繡技真的很差。”裴寂笑著說道,又從她手裡拿過針線,將那花瓣重新修了修,又在裡麵用黃色的絲線點綴了些花蕊。
黑色的錦緞,經過剛剛裴寂的加工,淨白的花瓣躺在上麵很亮堂,實在很是相宜。
“你還會刺繡?”白棠問道。
“兒時學會的。”
裴寂看白棠一臉吃驚的樣子解釋道“兒時,因我不受父皇看中,有些拜高踩低的人對我很是輕慢,年紀小的男孩都願意出去跑跳,難免會撕壞衣裳,有時候不能及時換新的,母妃早早過世,有時候阿姊會替我縫補,我在一旁看著,也學會了一些。”
白棠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裴寂,隻是看他將那香囊係在腰間,好似很愉悅的樣子。
“明日我們一起去祭拜我母妃,”裴寂說道“之後你就可以回行雲閣了。”
白棠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
第二天一清早,白棠就被裴寂從床上拽起來,她向來嗜睡,這些天因為被裴寂拘在屋子裡,所以一直沒去給孟央請安,每日更是越睡越晚。
“起來。”
白棠身子起來了,眼睛卻一直閉著。
“睜眼,回來睡。”
白棠睜開一隻眼睛,迷迷糊糊地爬下床,穿衣服穿了半天,扣子都扣錯了位,還是裴寂給重新扣的。
她好些天沒有出門,外頭的天氣是意料之外的涼,撲麵而來的寒風叫她立刻清醒過來了。
她縮了縮腦袋。
裴寂拉著她的手。
一路上都沒有人,這叫她心情放鬆了些,手也沒那麼緊張了。
裴寂發現白棠的眼神總是左顧右盼,從前她從來不會有如此緊張的時候,就算是第一次他們在汴京獄相遇,發生火拚的時候她也不曾這樣躲閃。
“你怕什麼?”裴寂的手摸著她的脈,她的心跳得很快。
“沒什麼。”
他想起宮中太醫跟他說的話來了,說她憂思過重,鬱結於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