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太子殿下,快行禮。”裴寂在白棠耳邊說道,並拍了拍她的肩。
太子殿下?
白棠趕緊起身,朝著前方作了揖。
“不必多禮,孤今日正好帶了青梅酒,三皇兄和小夫人不如一起嘗嘗?”
聽了這話,白棠手忙腳亂地去摸酒杯,裴家的人也許都跟裴寂一樣有瘋病,她可不敢怠慢。
裴寂將酒杯遞到她手裡。
雖然隻有一瞬,可裴越還是感知到了一絲不對。
“小夫人,眼睛不太好嗎?孤今日正好帶了醫師,可以給你瞧瞧。”
“不必。”裴寂率先開口“她雙眼無恙,不勞太子殿下掛心。”
白棠也跟著點點頭,卻不知被誰從側麵撞了一下,她本來就什麼都看不見,麵前的又是太子,她心裡緊張,腳下不穩,那杯酒立刻灑了大半在她的衣裙上。幸好裴寂立刻扶住了她,才叫她不至於更加失態。
“對不住,姐姐。”
裴寂立刻板起臉來嗬斥“裴韻,早就跟你說了,你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整日得上躥下跳!”
白棠早就聽錢嬤嬤講過,裴寂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裴寂的姐姐裴縵華她之前已經見過,也就是長公主,第一麵差點把她活活打死;裴寂的妹妹裴韻想必就是眼前的這位。
“沒關係的。”白棠扯扯裴寂的袖子“我沒關係的。”
裴韻立刻來扯白棠的手“還是姐姐好,姐姐你快勸勸我皇兄吧,他整日地罵我。”
白棠和善地說道“他脾氣就是那樣,沒事的。”
“姐姐,我帶你去換衣服吧?”
白棠不敢應聲,隻等著裴寂點頭。
“不用,玩你的去吧。”裴寂搖搖頭,拉過白棠的手,與她五指交纏。
“好,那孤先帶著韻兒去那邊瞧瞧,一會兒再過來找你們。”
瞧裴寂領著白棠離席的背影,裴越的心卻越來越忐忑,裴寂對白棠確實看重,可妥帖細致得未免有些過頭了。
裴越之前不是沒有見過白棠,上次濟世堂賑災之時,白棠敢說敢做,性子直爽坦蕩,可是這次見麵,她明顯與之前大不相同,不僅少言寡語,而且瑟縮畏懼。
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那真的是一個人嗎?
裴越隻看見一個枯萎了的靈魂。
“越哥哥,想什麼呢?”裴韻自斟自飲地喝了兩杯青梅酒,一回頭卻看見裴越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你三皇兄身邊那個姐姐,你覺得她看上去怎麼樣?”
“她好像很怕我三皇兄。”
“怎麼這麼說?”
“我剛剛拉她的手,她手心裡全是汗,而且被我三皇兄拉走的時候,她也有點不太情願,可她連個不字也沒說。”
裴越突然想到上次與顧韞的書信,他曾寬慰顧韞,說白棠在靖王府裡過得極好,可是她若是真的好,怎會像現在這般呢?
裴寂領著白棠換了衣裙重新回來以後,裴越一直關注著他們,回到東宮後,他將今日所見所聞一一寫給顧韞。
裴越寫好之後不知該不該寄給顧韞,那封信便一直擱在他的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