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葵水了。”白棠瞪了裴寂一眼。
此話一出,屋子裡瞬間靜得出奇。
裴寂了然,後宅裡的女子來葵水是常事,若是他去的時候來了葵水,便不能留宿在那兒。這也是錢嬤嬤告訴白棠的,說來葵水的時候不可與殿下同眠,會叫殿下染了晦氣。
因為這是白棠第一次來葵水,所以他來的時候沒人告訴他,下人們也不曾記錄在冊。
裴寂想了想還是開始脫靴“沒事,我就在這兒休息。”
“我今天真不行,”白棠捂著肚子“我特彆疼。”
白棠並沒撒謊,之前的避子湯涼性極大,她給自己診了脈,大概率來月事的時候每個月都要疼一次。
“我知道。”裴寂將白棠拉到床上,讓她在自己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替她揉著肚子,叫她趕緊睡覺。
白棠一晚上折騰了好幾次,她肚子疼得厲害,腰也特彆酸。
子時的時候,白棠在裴寂的懷裡疼得渾身發抖,他隻好叫小七去小廚房給白棠煮了茂蔗糖水,喂她喝下之後,白棠那張慘白的小臉才逐漸恢複血色。
晚上鬨騰了這麼一出,白棠好不容易才徹底熟睡,裴寂第二天仍要出府,他頂著兩隻黑眼圈,仍舊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來,他摸了摸白棠熟睡的小臉,到底不舍得將她晃醒。
“好生照顧小夫人,彆叫她出去亂跑。”裴寂出門前囑咐了小七小八。
小七小八連聲應是,若說她們兩個昨日對這個粗糙的名字還有些不滿,此刻確確實實是半點都沒有了。
雖然白棠在這府裡的位分確實不高,但是來了葵水還能叫王爺親自伺候的實屬少見,可見有多受寵,她們哪裡還敢有半分不滿。
白棠這一覺睡到中午,小八趕緊迎上來
“小夫人,有什麼想吃的嗎?奴婢吩咐小廚房做去。”
白棠搖搖頭,她剛醒,什麼也吃不下,她依舊對這兩個丫鬟有些排斥。
“你下去吧,我這兒不要人伺候,若是有了好去處,便趕緊去,彆在我這兒服侍。”
小八跪在地上,心裡滿是恐懼,可她不敢說什麼,生怕觸怒了白棠。
小七此時慌慌地從外頭進來,猶猶豫豫地說道“小夫人,府外麵有人找。”
“什麼人?”
“一個叫賽華佗的老頭兒,說是東街的大夫,小夫人您認識嗎,若是不認識,奴婢就叫門子給打出去。”
“叫他滾。”
白棠重新躺回床上,眼睛裡卻滲出一滴淚,流到枕頭上了。
七立刻應道,她將跪著的小八從地上拽起來,兩個人打算一道去。
小七的雙腳馬上要踏出門去的時候,白棠卻又出聲了
“等一下。”
白棠從床上重新坐起來,她將臉上的淚痕不動聲色地擦去,小七見狀趕緊上前摻著她,小八替白棠套了鞋子,白棠在抽屜裡翻出好大一包金子交給小七。
“把這個拿給他吧。”
小七接下了那包金子,問道“小夫人不留句話什麼的?”
“跟他說,縱此前萬般情誼,到今日就算兩清,以後,都莫要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