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跟著四海他們一路走,護衛隊也在不遠處跟著,四海一邊恨恨地瞪著小石頭,一邊挪動步子。
四海的模樣太倔,這叫裴寂也生了幾分意趣,小石頭固然更加好擺弄些,可是明顯四海和白棠的關係要近些。
四海一邊走,一邊向兩邊看去,他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實際上太明顯了,有些一目了然的蠢笨,裴寂自然能看得懂一個孩子心裡的彎彎繞繞。
幾人走到一處路的拐角,四海抬腳就要跑,裴寂一把抓住他的後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回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
裴寂立刻鬆手,隻聽“哎呀”一聲,四海便滾落在地,裴寂從身上掏出手絹擦了擦手,衝著四海說道“再有一次,我可不會輕饒你。”
四海一骨碌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皮實得很,並沒怎麼叫喚。
“就是那兒……”小石頭指著遠處一個有些破落的木架子說道“棠姐姐就在那兒。”
那破落的木架子整個塌陷在地上,有些破布團子遮在上麵,也能稍微的遮風擋雨,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東西,怪不得巡邏的衛隊沒有搜到白棠。
“去叫她出來。”裴寂吩咐道。
小石頭點點頭,四海則被裴寂捏住了胳膊,就在小石頭往那架子處走的時候,四海突然大聲喊叫“棠姐姐快跑!快跑!是——”
裴寂立刻捏住了四海的喉嚨,但四海的聲音早就傳了過去,白棠一臉疑惑地從那破落的架子中鑽出來,她手裡抱著剛剛哄睡著的嬰孩,想要叫四海小聲些。
秋日的風很是涼爽,白棠在那木架子中呆了半晌,很是燥熱,此刻正迎麵趕上這股涼風。
那沁人心脾的涼風不僅將她的燥熱帶走了,也將裴寂這個不速之客帶來了。
白棠瞧見了他。
路的這邊是白棠,她手裡抱著已經睡熟的嬰孩;
路的那邊是裴寂,他的大掌正扼住了四海的咽喉。
白棠隻覺得如同兜頭涼水潑下,身子有些微微發抖,她甚至不敢去看裴寂的眼神。
“棠姐姐。”小石頭跑過來,白棠摸了摸他的頭,把懷中的嬰孩交給他。
白棠沒有第一時間看裴寂,這叫他很是不喜,白棠是他的女人,自然應該時刻關注他的情緒才是。
裴寂手上微微加了力氣,這叫四海有些喘不上來氣,四海的手不斷拍打著裴寂,他也沒有鬆手。
白棠轉過頭去看裴寂,兩人四目相對。
“過來。”裴寂的聲音有些毋庸置喙的命令。
白棠則指了指四海“放手。”
裴寂皺皺眉,他的手一鬆,四海便得了自由。四海跌跌撞撞地跑到白棠跟前,他有些委屈,又有些不該他擔著的愧疚“棠姐姐……對不住,都是我的錯。”
“四海,不怪你。”白棠蹲下身來,瞧了一眼裴寂,將手擱在四海臟兮兮的小臉上,掏出手絹來替他擦了一把,又將手擱在他的眼睛上。
“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