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寧笑了,道:“爹同我講了,我還怕你扮的不像,沒想到見著你就像照鏡子一般。”
一句話說完,他忽地就咳了起來。
雲淺忙倒了一杯熱水給他,又觀察著他的舉動,薛景寧身體不好,十月的天已經穿上了披風,手裡還捧著小暖爐。
“你怪我嗎?”雲淺問道,到底是她占據了薛景寧的身份。
薛景寧笑道:“三姐不知,我心中也有一番大誌向。奈何天生體弱,彆說去考試了,就連出了房門走幾步都撐不住。如今三姐用我的名字,何嘗又不是替我活著。”
“你放心,我定不會叫你失望。”
薛景寧道:“我已與爹商量過了,後院的佛堂由我去住,你便搬去我的房間。”
“那怎麼使得?佛堂裡條件艱苦……”
“放心,我屋裡有的,佛堂裡也儘有。橫豎我平日不出門,在哪都是一樣。”薛景寧坐在雲淺的鏡子前,道:“三姐,正好你換了裝,你也給我拿套衣裳來換了,出了這門,你就是薛景寧了。”
雲淺沒想到薛景寧竟會如此就答應了,無論如何也是她欠了薛景寧的,便悄悄倒了兩滴靈泉水在熱水裡,叫薛景寧喝了。雖不會讓他的身體徹底好起來,但是至少能保他十年內性命無憂。
到了晚上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雲淺提前半個時辰出了門,去了上房。
她一進上房院子,就有嬤嬤來扶她,急道:“四少爺怎麼來了?身邊怎麼也不帶個丫鬟,你這手冷冰冰的,怎麼也不將暖爐拿著。仔細到了夜裡又不舒服。”
嬤嬤一路將她扶至老太太門前,早已有丫鬟在外麵等著她了,塞了個暖爐給她,道:“老太太念叨您許久了,隻這兩日身上不舒服,才沒去看你。”
雲淺點頭,道:“我知道三姐的事叫老太太煩憂了。”
見了她,老太太恨不能親自起身,雲淺卻先她一步走了過去,跪在了老太太麵前。
“地上涼,寧哥兒快快起來。”老太太說著,又將屋內的下人都攆了出去,讓老嬤嬤在門口守著,防著人偷聽。
老太太道:“可是你父親已將這事跟你說了,你是如何想的?你若不願,我們也不能強迫你,隻你彆怪祖母。”
雲淺抬起頭,笑了笑,道:“祖母,你瞧我是誰?”
老太太愣了愣,仔細看著她,“寧哥兒,你這是……”
麵前的人唇紅齒白,臉上明顯比病了多年的薛景寧氣色好上了幾分。
“你是三姐兒?你讓我看看,是我老眼昏花了,竟分不出你倆來。”
雲淺道:“與祖母無關,我方才連寧哥兒都嚇了一跳。”
“那寧哥兒呢?”
“他留在了我房中。日後,他便是薛明淺了。”
老太太長歎口氣,道:“我會跟你母親說,讓她把佛堂好生修繕一遍,切莫要委屈了景寧。”
到得請安的時候,大房二房四房的人陸陸續續來了,三房外放,屋裡隻留了一位姨娘看著,沒人前來。
雲淺的出現叫眾人都意外,薛景寧難得在上房出現,兩位太太都問了她好些話,她聲音雖也偽裝了,卻比尋常男兒來的細,彆人也不生疑,畢竟薛景寧病了好些年。
周氏先前就得了雲淺的通知,所以也不奇怪,隻道:“景寧今年的身體確實好些了,先前他還跟我說想參加明年二月的縣試。”
“那可怎麼使得,”大太太道,“寧哥兒的身體可撐的住?”
雲淺道:“今年比往年是要好多了,到得明年,或許會更好。橫豎我這些年閒的無事,整日都在家看書。倒也想報個名,若真有機會,也想試試看我能考到哪一步。”
大太太在心中嗤笑,她屋裡的幾個哥兒成日在家學裡用功刻苦,老大薛景元今年二月參加縣試也隻是走走過場,到了明年還得繼續參加。這薛景寧倒是口氣大,一日沒上過學,還想去參加縣試,到時候也不怕嚇暈倒了叫人笑話。她麵上卻道:“前日裡我得了根人參,過會給你送過去。距離明年二月不過隻有四個月了,你得好好努力,給咱們家爭光才是。”
“不敢,回頭遇到不懂的題還得去請教大哥,大伯母叫大哥莫要嫌棄我才疏學淺才是。”
四太太是庶出,向來很少出頭,見大太太送了東西,自己也不好沒有表示,隻道:“我屋裡有塊上好的硯台,望你用著趁手。”
雲淺一一謝了,老太太又喚人請來小轎,送了她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