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利姆現在五倍於魏紅在落日山上僅剩下的人馬,月光此刻變得更加的亮堂,像是一個安靜、漂亮的姑娘欣賞著人間的鬨劇。
不知道魏紅哪根兒筋不對,竟然也放下手中的槍械,拿起一把匕首來,如果現在喊了“追加”,那麼自己會平白無故多給200萬美金,也就是1400萬人m幣,魏紅不是愛錢,也不是節約錢,她現在依舊沒有喊的原因是“她告訴自己‘我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
相反她現在反而輕鬆了,無論今晚對麵的仰西山如何,亦或者薩利姆家族的府邸如何,歸根結底這場戰鬥是她和薩利姆之間的戰鬥。
而此刻,薩利姆站在她的麵前,吊兒郎當地拿著一把東亞那邊的長刀,嘴裡咀嚼著與他年齡不符的口香糖,吐出泡泡的樣子令人惡心至極。
今晚的戰鬥會隨著他和薩利姆之間中的一個人的倒下而結束,魏紅心中想著對麵死去的弟兄,此刻自己儼然也成為了一個亡魂。
雙方的隊伍距離越來越近,手下們也都看出來,首領決鬥的戰意,很自覺地退出了一定的範圍,張浩然和徐江兩個人端這個獵槍,跟偽軍沒什麼兩樣,張浩然是加入有些念頭的偽軍,看起來勉強還像個樣子,徐江則完全是剛加入的偽軍,叉叉地站在,叉叉地拿著獵槍。
魏紅緊握著匕首,眼中閃耀著決絕的光芒,與薩利姆相對而立。月光下,兩人的影子交錯重疊,仿佛是生與死的較量。
薩利姆率先發起了攻擊,大馬士革刀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響。他身形矯健,如同獵豹一般迅猛,不斷逼近魏紅。魏紅靈活躲閃,匕首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她瞅準機會,反手一擊,直取薩利姆的胸膛。
兩人的刀戰愈發激烈,刀光劍影中,仿佛能聽到心跳的鼓點。每一次刀鋒相撞,都激起火星四濺,每一次躲避攻擊,都伴隨著緊張的呼吸。
魏紅與薩利姆的決鬥愈發激烈。尺寸交鋒之中,彼此間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聲,醉裡挑燈看劍,兵器果然是一寸長而一寸強,魏紅的匕首的劣勢漸漸顯露出來。
再加上魏紅本身是女性,在力量對抗上遜色於男性,被薩利姆逼到懸崖方向,魏紅的貼身保鏢見事態不對,紛紛拿出腰間的冷兵器準備參戰,而就在他們準備上去幫助魏紅的時候,耳畔聽到的是更多刀出鞘的聲音,薩利姆養的這些打手,自然也不是吃乾飯的。
雙方的人馬很快就纏鬥起來,手上的家夥事也是各式各樣,三棱軍刺、彎刀、匕首等等,這些人常年在三不管的地帶出生入死,到了以命相搏的時候自然不會含情脈脈,他們的眼神中都是你死我活的殘忍和恐怖。
金屬的碰撞聲清脆悅耳,一招一式都是突擊與閃避,如果不是人為地解讀,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兩隊人馬居然是緬北小猛拉這個落後地區的產物,這也證明英國前殖民時代一個通用的道理,什麼道理呢?“總是先進的、發達的統治落後的、不發達的!”
魏紅被逼到了絕壁,身前是無儘的深淵。薩利姆的大馬士革刀劃破空氣,帶著致命的威脅逼近魏紅。魏紅緊握匕首,眼中閃耀著決絕的光芒,她瞅準機會,竭儘全力向薩利姆發起反擊。
魏紅的嘴角已經滲出了獻血,因為身體機能的極速調動,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白皙的額頭上還粘著幾顆汗珠,人到中年的魏紅不得不向歲月低頭,當年在金三角一對十五的巔峰不複存在了,此刻心中僅剩的驕傲是她油儘燈枯前最後的希望。
對講機被薩利姆雞賊地用刀斬斷,魏紅的心中告訴自己“不需要了,自己如果不能獨自戰勝他,就算借助外力乾掉薩利姆,自己也是個永遠隻會倚靠彆人的人!”
“才不是!”魏紅心中呐喊,準備揮出回光返照的最後一擊。
然而一個叫聲打斷了這個進程。
“喂!”沒有什麼反應!
“喂!”依舊沒什麼反應。
前兩次都是蛋糕說的。
“喂~~~!”和尚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在山峰上,穿透雲霄,仰西山上的幸存者也聽到了。
和尚和蛋糕兩個人懶懶散散地出現在路上,月光照著二人的影子,就像是行走江湖的劍客,身材勻稱協調,筋骨壯碩有力,黑色逐漸變亮,兩人的臉龐逐漸清晰,一個神色嚴峻略顯方正和黝黑,頭上沒有頭發。
隱隱約約還可以看到頭上的戒疤;一個皮膚白皙,神情透漏出一股子稚嫩,但這個小孩子右手提著一把西方的短劍,整個劍呈現一個狹長的三角形,從少年拿劍的姿勢來看,應該不是生手。
“我沒讓你們來!”魏紅停下來歇了一口氣。
兩個人並沒有說話,像兩位已經失去控製的黑武士一樣,踏破月霄走來。
“我沒讓你們來,我不會給你們付錢的!”金三角地區,傭兵的橋段已經屢見不鮮了,沒有什麼值得驚奇的,薩利姆內心沒有過多的波瀾,隻是那個麵色稚嫩的少年手握一把寒光短劍,在月色下確實讓人有一點心悸。
“魏紅閣下,我有必要幫您回憶一下,您的預付款是用於保護您的安全的,我想告訴您的是,您的安全對我們來說也許那麼重要,對我們來說重要的是,這群人從我們眼皮子底下上山,並且埋伏到等你過來!這可以說是我職業生涯的一個重大失誤!”和尚不知道發得什麼人來瘋,在這裡用低沉的話語,說一些“武士道”的話。
如果不是這麼嚴肅的場麵,蛋糕真的很想上去撕爛和尚的嘴。打架就打架,裝起來了!
和尚的用意用意自然不是為了裝唄,她是怕魏紅為了自己的所謂的尊嚴,會不管不顧地與薩利姆殊死一搏。
一方麵畢竟自己和蛋糕的300萬美金任務是保護魏紅,經紀人要知道自己任務失敗了,估計很長時間不會給自己和蛋糕介紹相關的業務,那麼什麼香檳、美女、旅行、越野,又要說再見,修煉這麼苦,怎麼離得開這些東西啊!
隻能說明,這是一個定力不足的和尚。
另一方麵,和尚此時的講話,可以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為他們兩人迅速切入戰鬥做好鋪墊。薩利姆此時也反應過來,兩人也許是魏紅早已埋伏好的高手,此時需要速戰速決!
薩利姆手翻轉180度,反手抓拿長刀,魏紅察覺事態發展不對,迅速揮擊匕首,然而,力量懸殊之下,魏紅的攻擊被薩利姆輕易化解,就在刀鋒即將劈向魏紅的一刹那,和尚和蛋糕二人們如同閃電一般衝向薩利姆。
二人的出現瞬間打破了僵局。和尚揮舞拳頭,拳風呼嘯,威力驚人;蛋糕則以迅捷的身法繞著薩利姆轉動,短劍不斷刺出,令人眼花繚亂,如同毒蛇吐信,令人防不勝防。
薩利姆不到10招就落入下風,短劍往往是需要揮舞一下,自己則需要揮舞兩下甚至是三下才可以抵擋,這說明對方的敏捷度遠高於自己。
薩利姆的大馬士革刀有什麼用呢?每次都砍不中,就算碰到也會被和尚的拳側擊打回來,剛剛麵對魏紅還是一個不得了、了不得的人物,此刻變成了一個赤裸裸待宰的弱雞。
魏紅趁機脫離了戰鬥,退到一旁觀戰。此刻,她心中懸著的一根弦終於稍稍放鬆了些,勝負已經在不言之中了,此刻沒有人可以救薩利姆了。
她的激動、失望、壓抑、憤怒、不甘心,在此刻化為一股有溫度的眼淚,從眼角落下,她雙膝跪在地上,長發遮住了她布滿淚痕的臉龐,她的手下不敢相信知道,山峰上這個跪在地上像一個女喪屍一樣的人,就是她們的老大,魏氏家族的魏紅!
蛋糕在戰鬥中展現出了不俗的敏捷,他的身影如鬼魅般在薩利姆身邊穿梭短劍,閃爍著寒光,直取薩利姆的要害。
薩利姆在和尚和蛋糕的夾擊下已經陷入了絕境,他揮舞大馬士革刀的力道逐漸減弱,動作也變得笨拙起來。在一次猛烈的攻擊中,他的刀被和尚一拳打偏,緊跟著蛋糕的短劍便刺入了他的胸膛。
“啊!”薩利姆發出一聲慘叫,身子搖晃了幾下,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不甘和驚恐,鮮血從他的傷口處湧出,染紅了他身下的土地。
議員先生的得意門生,薩利姆家族的如日中天的家主,緬北小猛拉的行政長官,地方武裝的首領…………諸多的頭銜在此刻全部都煙消雲散了,日落了,落日山上落日了。
張浩然腿軟了,整個人癱瘓在地上,他即將麵對的是什麼?
魏紅的頭突然抬起來,布滿淚痕的臉上還閃爍著些許光芒,她直勾勾地看著張浩然,像看一個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