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他不但天天繞著村子跑圈,而且還在顏爻卿的指揮下鍛煉自己的力量,雖然看上去還是瘦條條的,但力氣十分大,隻不過力氣大到什麼程度他自個兒也不知道。
不過咬狗還記得顏爻卿說的話,“甭管是遇上什麼人,都一定要用儘全力,因為你並不能確定他究竟是不是偽裝的。”
所以咬狗上來就用儘全力,一拳把那漢子打倒,然後輕鬆扛起來,輕輕鬆鬆的跑回顏爻卿這邊。
“不錯,有點打虎的氣勢了。”顏爻卿笑道,“把他身上搶來的東西都搜出來。”
咬狗便動手把漢子身上的東西都搜了出來。
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這漢子身上竟是藏了不少東西,看樣子全都是他搶過來的,林林總總的加起來也有一小堆。
“哎。”顏爻卿微微歎了口氣,“竟然這麼貪心不足,搶這麼些東西又能吃幾天呢?怕是用不了一天功夫就又會搶了……”
“你是什麼人?”漢子讓咬狗一拳砸暈,才醒過來就聽到顏爻卿這麼說,他愣了一下,又看到自己身上的糧食全都讓搜了出來,便惡向膽邊生,衝著顏爻卿就揮拳頭。
旁邊黃四郎還沒來得及過來,顏爻卿也沒來得及躲開,撲到眼前的漢子便腦袋一歪,‘轟’地一下倒在地上。
這時候顏爻卿才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匪哥,才看到他收回去的手。
“這種人確實留不得。”顏爻卿麵不改色道,“不過動手以前得先跟我說一聲,匪哥。”
“他要傷你。”匪哥道,“我活著的意義便是保護你。”
所以當初年紀還小的原主自個兒進了山,所有人想方設法都找不到,隻有他找到了。因為他是被選出來的人,肩負著不能說的秘密和需要用血肉之軀去抵擋的宿命。
顏爻卿忽然哈哈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匪哥你這樣讓黃四郎顏麵何存,他好歹是跟我成了親的漢子,結果遇到危險的時候保護我的不是我的漢子,是彆的漢子,這……”
叫人覺得怪彆扭的。
“那不一樣。”匪哥還是堅持。
“罷了,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顏爻卿輕輕擺了擺手,“匪哥你跟咬狗去轉一圈,再發現這種人全都拖過來,先不要殺,我有些事情需要他們配合。”
“且去吧,有黃四郎在我不會有事。”
顏爻卿一看匪哥和咬狗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擔心什麼,便趕忙解釋道,“更何況你們彆忘了,我也是有手段的,便是既諸大將軍那樣的人物都栽在我手中,更何況是這些人。”
這話也確實是實話,沒什麼好反駁的,匪哥和咬狗便離開了。
隻留下黃四郎一個人便顯得有些彆扭,看上去他似乎是特彆無能,隻知道躲在顏爻卿的羽翼下麵享福似的。
顏爻卿上前摸了摸月哥兒的額頭,終於是不再發熱了,他微微鬆了口氣又看向躺在旁邊一動不動依舊在做夢的白起,衝著黃四郎道:“你不要多想,這些事不隻是咱們倆之間的事,牽扯還有很多。”
“我聽說那些大戶人家晚上睡覺的時候身邊都守著伺候的人,也不知道真假。”
“你說如果兩口子想在一塊兒那個啥,結果旁邊就有人盯著看,那得多難受啊……”
顏爻卿覺得他現在跟黃四郎也跟大戶人家的情況差不多,他身邊也有咬狗伺候,也有匪哥專門保護,而黃四郎是獨立於他以外的人,跟匪哥和咬狗都沒有關係,隻是跟顏爻卿有關係而已。
“我懂。”黃四郎道,“老五你放心,我不會多想。”
畢竟跟顏爻卿成親的人是他,他是顏爻卿的漢子,這一點是誰都改變不了也替代不了的。
“那就好。”顏爻卿這麼說著忽然就想起書中的劇情來。
書中的那些劇情現在想想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原主對黃四郎跟著了魔似的,非要緊跟著不走,明明他被黃四郎利用著,卻偏偏要死皮賴臉的留在黃四郎身邊,哪怕是知道黃四郎身邊有不少紅顏知己、藍顏知己也是如此。
而書中的黃四郎從未對原主解釋過什麼。
顏爻卿忽然就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書中的黃四郎,而眼前的黃四郎變成了書中的自己。
他一直想著合離,結果黃四郎死活不肯,還裝可憐,天天粘著他,叫他指揮的團團轉,天天當牛做馬的。
他身邊有了模樣極好看的小哥兒伺候著,又有匪哥神出鬼沒的護著,雖然關係跟書中的黃四郎跟那些知己的關係不一樣,但……顏爻卿總有一種自己仿佛有些‘渣’的微妙感。
不過他不像書中的黃四郎那麼絕情,好歹是他正嘗試著接受黃四郎,並且不打算跟咬狗或者說匪哥發生彆的什麼,他甚至是很在乎黃四郎的感受,特地為此事解釋一番。
這麼一想,顏爻卿就覺得自己當真是至情至性的好哥兒典範了。
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並不長久,一直躺著沒有動靜的月哥兒醒了。
月哥兒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滿臉驚奇,“感覺身體沒有那麼沉了,竟然能這麼輕鬆的爬起來,也不暈乎乎了,看什麼都很清楚。你就是救了我的命的大夫吧?昨兒個的事我還記得一些,後來……”
“後來我給你找了藥汁子喝了,現在約莫是沒有大礙了,回頭我帶你回上坡村住些日子,多休養休養也就好了。”顏爻卿道,“你哥還在睡呢,且再等等。”
“他這些日子累了。”月哥兒神情有些黯然,“原本我哥有機會進城,隻要不帶我就行了,可他非得不同意。要不是遇上你們,我們兄弟倆在外麵非得餓死不可。”
白起雖然現在還沒有成長起來,但他無論是模樣還是身板,亦或是天賦等等都是極好的。
便是什麼都不看,隻看白起的模樣,他也能很輕易的就被城中那些人挑選出來,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月哥兒,他可以很輕鬆的擺脫現在的困境,而不是待在外麵等死。
“可是如果沒有你,便是給你哥金山銀山他也不會高興啊。”顏爻卿就說,“就好比我家,如果我出事了,我家那些兄弟是絕對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顏爻卿其實早就闖禍了,當初他一口氣要了錢到手那一幫子人的人命,後來回家說了,辛氏和顏老頭的反應都讓顏爻卿很吃驚,但仔細想想又覺得十分尋常。
而顏家兄弟知道這件事後,第一反應並不是要跟顏爻卿劃清界限,要把顏爻卿推出去讓他認罪,也沒有立刻疏遠顏爻卿,而是仔仔細細的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顏爻卿是不得已為之,並且這裡麵還有花蓮縣那邊的手筆後,顏家兄弟就明白了。
他們都沒有怪顏爻卿,而是選擇站在顏爻卿這邊。
“你總想著讓你哥過上好日子,可你也總得想想你哥究竟是怎麼想的……”顏爻卿道,“你哥就想著給你找個大夫,給你看診,叫你好好的,等將來你們倆一塊兒想法子,看看能不能過上好日子。”
“最重要的不是能不能過上好日子,是你們兄弟倆要互相扶持,互相攙扶著一塊兒往前走,要不怎麼說你們是兄弟,是一家人呢?”
顏爻卿對此是深有感觸,曾經上輩子他見過太多太多惡劣無比的事情,這輩子還能遇上這樣的顏家,他心裡頭無比珍惜,也時時刻刻的記著這一點,而顏家就像是他真正的家人似的。
或許等顏家所有秘密都揭開的時候,顏爻卿就真的是顏家真正的顏老五了。
“我知道他怎麼想,可外麵的日子實在是太難太難了。”月哥兒又何嘗不知道白起是怎麼想的,“我病的厲害,有時候恍惚間都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我是知道自己活不長久的。”
他在白起的夢中,在顏爻卿所看過的書中,今日就是忌日。
“你這不是遇上我了。”顏爻卿笑眯眯道,“你現在都已經好了,往後也都有機會看大夫,再不會遇上這樣的事兒了。到時候你想讓你哥進城,亦或是做彆的,那就可以商量了。”
“對哦。”月哥兒猛然反應過來,他現在身上不難受了,他不用再等死了。
而幫他的人就是眼前的小哥兒。
“守著你哥吧,這些日子他也累了。”顏爻卿道,“我叫人把搶東西的人都抓了來,你說我這樣……”
這邊說著話,咬狗就扛著一個一個的人過來,漢子、哥兒都有,青壯、老人、孩子也都有,隻不過他們都有一雙陰狠嗜血的眼睛,隻要看一眼就能看出他們跟其他人的區彆。
這些都是沒守住底線,踏出那一步的人。
而隨著咬狗送來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有的想要打殺顏爻卿,結果被黃四郎輕鬆解決,有的想跑,又被黃四郎捉回來,狠狠地按倒在地以後,這些人便不敢輕易跑了,都眼珠子滴溜溜轉的想主意,因為他們這些人吸引來的人便都不由自主的湊過來,站在不遠處看著。
等咬狗最後一趟回來,顏爻卿瞥了眼遠處的匪哥,問:“都抓了?”
“恩。”咬狗點頭,舉著自己的小拳頭晃了晃,“他們跑得不快,力氣也不大,我很容易就能抓到他們。”
“高老爺快回來了吧。”顏爻卿又道。
旁邊黃四郎點頭,“差不多了。”
“那咱們就等等高老爺吧。”顏爻卿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當真是打算等高飛花回來,就把這些抓起來的人晾在前麵。
又有人想跑,沒跑幾步就被咬狗追上去抓回來。
那人似乎是覺得顏爻卿這些人也算不上什麼,又沒有打殺,也沒有做其他事,且看上去都不像凶神惡煞的人,那人便大著膽子喊:“你這是要做什麼?城中的老爺們都沒說什麼,難道你要在這裡稱王稱霸?”
“不啊。”顏爻卿輕輕搖頭,“我不稱王稱霸,不過是看不慣你們這些人罷了。”
“我們這也是逼不得已……”
“我不聽理由,隻看事實。”顏爻卿冷靜道。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