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城門破了。”守衛驚慌道。
府尹老爺身體一僵,很快又淡定下來,“一個城門破了算不上什麼,城中還有這麼些人呢,派人去大營那邊求援就好。”
隻是一個城門而已,事情還沒有到需要慌張的程度。
可緊接著又有守衛闖進來,這回守衛的表情慌張的都有些不像人,“大人,不好了,城門破了。”
“知道了,不就是一個城門而已,什麼。”府尹老爺很淡定的說。
“不是一個城門,是所有城門都破了。”守衛帶著哭腔道,“所有城門都破了。”
“不可能!”府尹老爺猛地站起來,他不太相信。
這府城可不是彆的地方,是僅次於京城的存在,且府城距離京城近,向來是京城的咽喉,隻要府城不破,京城就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
而一旦府城被攻破,那京城就危險了。
可府城有數百年曆史,城門更是上萬斤,城牆更是年年修撿,不可能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攻破才對。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速速說來!”府尹老爺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寧願相信這隻是一場騙局,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現實。
最後來送消息的守衛趕忙跪下,道:“隻聽到一聲巨響,那城門就破了,外麵倒是沒有人闖進來。隻有一個城門被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人占了,其餘的城門現在都沒有人。”
“那還不趕快把城門奪回來!”府尹老爺微微鬆了口氣,如果還是隻有一個城門被占領的話,那其實問題不大。
府城這般大,僅僅隻是一個城門而已。
“不是,是城門破了。”守衛帶著哭腔道,“城門破了,城門破了很大很大的洞。”
“不可能。”府尹老爺身體晃了晃,他發現眼前的守衛沒有撒謊,儘管他還是不願意去相信,但這似乎是真的。
偌大府城,重中之重的咽喉之地,所有的城門竟然就那麼輕而易舉的破了。
一旦城門失去作用,那麼就算是現在派人去把城門看守起來,那麼也很容易被攻占,更何況現在府城中人雖然多,但得用的沒幾個。得用的兵都在大營,雖然現在已經派人去了,可來得及嗎?
“來人!”府尹老爺心裡頭沉甸甸的,可他現在還不能直接消失,還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安排。
*
既諸站在城牆上哈哈大笑,“這就是府城,也不過如此。”
“這就是府城。”顏文武站在既諸旁邊,看著城牆裡麵,直接被震撼到了。
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活了小半輩子也沒來過的地方,可比花蓮縣氣派多了,便是這裡的人也十分不一樣,身上的衣裳更好看,氣色也更好,跟花蓮縣那邊的人完全不一樣。
顏文武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能來這樣的地方,他震撼無比,呼吸跟著粗重起來,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一種名為‘野心’的東西。
城牆下麵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人,顏文武出神的看著,忽然他隱約看到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等他再看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
他想要追上去,身體卻又不聽使喚了。
“跟在我身邊,不要走遠,這裡不是花蓮縣,隨時都會送命。”既諸沉聲道。
顏文武便不說話了,他自然知道這地方危險,隻是他看到的那個人……
*
‘府城有變’這句話終於變成了現實。
從府城出來送消息的人並不知道大營也有變,他就這麼直接的闖了進來,剛好闖進顏爻卿布下的網中。
“所有城門都破了吧?”顏爻卿蹲在守衛麵前,“你不用懷疑,那命令雖然不是我下的,但法子是我給的。我知道既諸有些小聰明,且此人十分難以掌控,所以我沒明著說讓他炸城門,而他一定會炸城門。”
顏爻卿了解既諸這個人,所以特地給他留了餘地。
果不其然既諸就是這麼做的,不過也剛好正中下懷。
顏爻卿這話是當著馬將軍說的,“那正好,咱們得支援府城,馬將軍,借你手底下的兵一用。”
“你有本事。”馬將軍冷著臉道,“沒有我發話,你且看看他們會不會聽話。”
“馬將軍你這就有所不知了。”顏爻卿衝著馬將軍笑了下,又變臉似的收斂笑容,“劉哥兒,你帶人去把糧倉的糧食全都拿出來,給他們發下去,再把情況跟他們說說,就說大營現在隻剩下這麼些糧食,想要往後都有飯吃,就去圍困府城,圍而不攻。”
“京城現在自顧不暇,府城有變,那些大人們隻能用大營的兵,不但不會怪罪,還會幫忙找糧食。”
“你敢!”馬將軍很微弱的掙紮,他到現在還是沒有多少力氣,心中驚駭的同時又讓顏爻卿說出來的話給嚇到。
大營的糧食多少從來都沒讓下麵的人知道,這樣馬將軍才能繼續控製下麵的人,不過他也一直在想法子弄糧食,隻是還沒來得及動手。
“去。”顏爻卿衝著劉哥兒揮手。
劉哥兒就去了。
糧倉所有的糧食全都拿出來,一個人也不過是分了一個月的口糧而已,還都是粗糧。
但這也讓大家高興了,甚至是還有不少人琢磨著往家裡送些糧食,實在是家裡頭早就揭不開鍋了,有這麼一口糧食就能把日子熬下去。
劉哥兒把話一說,相應的人隻有一小半,剩下的一半還是有顧慮。
“府城有變,所有城門都破了,也正好需要你們去幫忙。”劉哥兒就說,“你們若是不去的話,那……”
所以大營的兵不去也得去,否則到時候府城那邊直接一個折子送上去,他們都得跟著吃掛落。
“馬將軍呢?”有人終於清醒過來,趕忙問。
這個話劉哥兒就不知道怎麼應對了,他便乾脆不說話了。
這時候顏爻卿總算是露了麵,衝著眼前的這些兵道:“馬將軍病了,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去看看。這些日子馬將軍天天在帳篷裡吃酒,找姐兒,他不病誰病啊。其他將士都沒露麵,你們當是為什麼,是他們都讓馬將軍扣下了。”
“馬將軍一病,他自然是不能攬功勞,他也不想讓手底下的人攬功勞啊。”
“你們定然想知道我是誰,我誰也不是。”
顏爻卿不肯說自己的身份,下麵的人猜測的就多了,不少人都覺得顏爻卿大有來頭,也有一些人覺得顏爻卿跟馬將軍的關係定然是不清不楚的,覺得馬將軍扣下手底下的人不讓他們立功,卻把立功的機會給了顏爻卿這麼個小哥兒,實在是糊塗透頂。
對於這些亂七八糟的猜測,顏爻卿也不解釋,就是靜靜地看著。
站在顏爻卿身後的無根生便捏了一把汗,顏爻卿現在這樣,哪裡是刀尖起舞,根本就是水深火熱,一旦下麵這些人反起來,他們這些人都逃不了。
所以現在最關鍵的就是穩住!
無根生攥緊拳頭,他不能露出任何破綻拖後腿,他必須穩住。
“這其實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你們不信我,總得相信府尹老爺吧?你們先去府城,到時候見見府尹老爺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顏爻卿道,“實在不行你們帶上馬將軍,隻是他病的厲害而已。”
“那就帶上馬將軍!”終於有人說了這麼一句。
顏爻卿也沒拒絕,他折騰的已經夠久了,再不讓這些人見馬將軍怕是真的要穩不住,那倒是不如乾脆讓馬將軍出來。
隻不過能見人的馬將軍身體還是動彈不了,他甚至是直接不能說話了。
對於不知道真相的人來說,便以為馬將軍是真的病了,且病的不輕,倒是也沒放棄他,便直接帶著他去往府城。
顏爻卿也在隊伍裡跟著,周圍有些監視他的人他也不在乎。
反正‘府城有變’翻過來覆過去的折騰一番,目的已經達到的差不多,等到了府城他再見機行事就是。
*
花蓮縣的界碑經常換地方,不過隻要是屬於花蓮縣的地界一般都會很快整治平整,要麼修路,要麼開荒,要麼單獨留出來,等到縣上那邊聚集的流民躲起來就直接放過來建新的村子。
現如今黃四郎帶著人占據的就是一塊即將建新村子的地兒,這塊地兒將來還會有一些兵來建宅子,他手底下就有些人將來要過來建宅子的,所以他們對這塊地方的感情很不一樣。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