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首寫詩人送兩個女婿至揚州,正值初春,江南山地下的泉流已化作澗水從地表潺潺流出,渡口邊的梅花已經開放,揚州的氣候和江南相似,此刻該是春草萌發,梅花爭放,一片盎然生機之時,崔真甫作為客人北去揚州,這將是一次多麼愉快而令人羨慕的旅行啊!
第二首,詩人把他去年在茱萸灣泛舟的場景用寥寥二十字濃縮,使我們如見一幅詩人茱萸灣初春放舟的美麗畫麵,充溢著詩人對半邏和茱萸灣的一腔摯愛。茱萸灣和半邏從此生光添彩,為人們所想往,成為詠揚州特彆是茱萸灣和泰安鎮的名篇。
使劉長卿深感高興的是,就在寫了這組詩不久,劉長卿原先的上司和朋友杜亞調任淮南節度使,成為揚州所屬淮南道七洲郡的一方大員,他深知劉長卿的才乾,而詩人也想去揚州任職。
機緣如此之巧,機會實在難得,劉長卿當然不會放過。
貞元元年(785年)的秋天,劉長卿入淮南幕府,成了杜亞麾下的一名高級幕僚。
劉長卿此時正好六十歲,能夠在揚州安度晚年,還有女兒女婿為伴,他已經感到心滿意足了。
在半邏築幾間樸素的房舍,公餘之暇以詩酒自娛,同魚鳥為侶,對於命運多舛、經常漂泊的劉長卿來說,這已經是非常順遂的生活了。
當然,劉長卿沒有閒著,有如此閒適的環境和安寧的生活條件,詩情又一次高漲,他又寫了不少詩,詩人的技巧更為嫻熟,詩句也更為凝練幽健。
在這期間,劉長卿有一首題作《茱萸灣北答崔載華問》詩:
“荒涼野店絕,迢遞人煙遠。
蒼蒼古木中,多是隋家苑。”
這是劉長卿回答一位遠方朋友關於揚州隋代故宮的現存情況的詩。
晚年的劉長卿回首一生,詩歌中自然帶上了一種蕭疏、冷落、憂傷的情調,秋風落暉,白雲寒雁,落葉夕陽,雖寫的是山水田園,卻不如王摩詰詩中之淡然無為,劉長卿詩中無不是情調蕭瑟、極儘消極的人生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