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娘的料想,這麼早就趕過來了。
“屋後藏伏的,到底是什麼人呢?是對著我們母女,還是對著蒙麵的雙喜?他又到底想乾什麼?”娘越想心裡越亂了。
又過了一會,那兩條狗忽然跳著狂叫了起來——“目標”動身了。從一簇紫槐叢裡冒出一個矮胖的身影,沿著東西河向東溜走了。
忽然,在那矮胖身影的後麵,又冒出一個身影!
他竟是那個矮胖男人的兒子——雙喜!
原來,雙喜出了梅子家的門,溜出莊子,在莊子西南的一片墳地裡躺了下來。他一邊喘息著一邊在想:“是什麼人在跟蹤我?他為什麼要跟蹤我?”他決定探個究竟。
雙喜從墳地裡溜出來,繞了一個圈子,悄悄地又迂回到梅子家的後麵。那兩條狗似乎有些疲倦,但警覺還沒有鬆懈,仍坐在屋後高一聲低一聲地叫著,好象在提醒雙喜,它們監視的那個目標還沒有走。雙喜順著一條南北小河爬到離梅子屋後的那條東西河約三十米的地方潛伏下來,他在密切注視著梅子屋後特彆是那條東西河北岸的動靜。
剛才,兩條狗忽然跳著狂叫起來,雙喜的心也跟著狂跳起來:“潛伏的‘鬼’現身了!”
雙喜“嗖”地躍起身子,緊張而悄悄地追了上去……
“我的天啦!……”當忽然明白前麵的“鬼”是……雙喜驟然驚出一身冷汗,兩條腿頓時疲軟了——“居然是自己的老子!”
雙喜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思緒在急速地翻轉:“他為什麼要跟蹤我?難道他知道了我和梅子的關係?不可能,絕不可能!那他為什麼對梅子這一家人這麼上心?就因為她家是富農,他要抓階級鬥爭?屁話,十足的屁話!彆人不知道他,我還不知道嗎?”雙喜忽然想起他父親在得意時常哼唱的一句不文不武的戲調,那詞無疑是他自己編的:“唯有我穩坐這釣魚台,專釣那意中餐……”雙喜心裡明白,那“意中餐”的含義不外乎兩層:一是撈取政治、經濟上的好處,二是捕獲他上了心的女人。
一想到女人,雙喜心裡禁不住有些慌亂了:“梅子娘已是快六十的人了,黑黑瘦瘦的,像一根枯草——不可能……”
“莫非……?”雙喜的心象是被刀猛地紮了一下,再不敢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