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麵收拾了些乾草,早破屋中間點著,將包裹裡的乾糧拿出來烤熱了遞給老鷂子,全程老鷂子都沒動彈,隻是坐在那裡看著他倆,鮮兒看到包裹裡那點乾糧想說些什麼,最終嘴巴張了張還是沒說出來。
老鷂子接過文他娘親手做的煎餅,不緊不慢地吃完,才摸著肚子說道,“我比你年紀大,我就托聲大叫你大侄子,大侄子啊,既然吃了你的東西,我就教你一個乖,這闖關東最要緊的就是糧食,就沒有把自己乾糧分給彆人的道理。”
他看了一眼鮮兒,“從山東到關外千裡迢迢,一路上土匪河匪兵匪不斷,帶再多乾糧也不夠,不知道啥時候就沒了;有時候媳婦能丟,乾糧都不能丟!”
“大叔你咋說話來著,傳文哥好意給你吃的,你還埋怨起人來!”鮮兒聽到這些不高興了。
沈隆抬手製止了鮮兒,對老鷂子拱手道,“您說的這些的確在理,可今天您給俺帶路了,您就是俺的恩人,俺們朱家雖然是莊戶人家,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是懂的。”
老鷂子砸吧砸吧嘴,啥也沒說,到牆角找了個不透風的地方窩著睡了,不一會兒就響起了鼾聲,儘管已經睡著了,手裡還死死抱著他的包裹。
沈隆抱過剩下的乾草鋪在地上,“鮮兒,你也睡吧,明兒個還要早起趕路呢!”
然後他也找了個地方躺下,這個地方剛好可以把鮮兒護著,不管是從門口走進來的,還是從窗戶爬進來的,甚至是縮在牆角的老鷂子,要是有人試圖對鮮兒不軌,就不可能不經過沈隆這兒。
黑暗中,老鷂子悄悄睜開眼睛,看著沈隆的位置,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然後重新閉上眼睛,發出了更大的呼嚕聲,這回他是真睡著了。
走了五六天功夫,沈隆包裹裡的乾糧是越來越少了,這些原本就是他一個人的,現在還要給鮮兒吃,偶爾還會給老鷂子點,眼看著就去了一大半。
鮮兒每次看他從包裹裡拿乾糧都麵露焦急,沈隆卻是淡定得很,餓死?不存在的事兒,老鷂子看他這麼淡定倒是越發得驚訝了。
就這麼幾天的功夫,跟在他們身後的人都不一樣了,有的沒堅持住被拉下了,彆看老鷂子一把年紀了,走路卻不慢;也有的有自己的打算,遇到岔路就和他們分開了。
這天傍晚,一行人走到了大河邊,大家夥打算在河邊休息一晚明天再走,老鷂子卻是要馬上過河,似乎在擔心著什麼。
沒等他們爭執出結果,就見河邊蘆葦叢一陣兒晃動,鑽出來幾十號河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