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小產禍不單行(1 / 2)

阮二爺夫婦都是一臉震驚,沒想到兒子這般雷厲風行。但想到鬨市驚馬兒子險些從馬車墜下喪命,兩人皆是滿心憤怒,義憤填膺。

馬兒被下藥,得從自家馬棚裡查起。

其實這種事,本來關起門來自己查了後再合理處置即可。大家族裡,誰家沒點醃臢事兒?家醜不可外揚,基本上沒人願意報官解決。

官兵入府,自是驚動了長寧伯。

他慌忙走出二門,看見羅列整齊兩隊官兵,臉色立即就變了。

“我朝律法,公侯伯爵府邸,未有聖上明旨,任何府衙兵將不可攜兵器闖入,爾等這是要造反嗎?”

捕頭走上來,先拱手一禮,道:“伯爺息怒。並非我等無故闖入,乃是貴府二公子鬨市驚馬,傷了街上百姓,後經調查發現馬兒被人下藥。關乎百姓損傷,我等不得不介入調查此事。冒犯之處,還望伯爺見諒。”

他語氣還算客氣,態度卻不那麼恭謹。說完也不等長寧伯反應,便一揮手,吩咐一隊人馬先包圍前院。然後再帶人去了馬棚。

“你--”

長寧伯先驚後疑,又為他這般態度而怒。

雖說阮未絡已封了世子,但自己還是長寧伯,仍舊是這阮家當家主人。這小小京兆府的捕頭,竟絲毫不給他麵子。就這般帶人直接闖入,且不留任何情麵。

如何不怒?

正待責問,阮未絡緩緩而來。

“大伯稍安勿躁。”

他知道父母擔心他,所以入府後先回去報平安,隨後才來到前院。

“此事非同小可,若不細查,必成大禍。”

長寧伯臉色微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阮未絡先是恭恭敬敬對他行了個晚輩禮,“如方才大伯聽到的那樣。小侄回府途中,於鬨市驚馬,險些喪命。細查之後發現,馬兒發狂竟是為人下藥所致。顯然,有人要害小侄性命。這馬是咱們府上的,自然得從家裡開始查起。”

長寧伯皺眉,還未來得及說什麼,長寧伯夫人已由丫鬟扶著走來。她懷著孩子,向來謹慎小心,此時步伐卻出奇的快,很是急切。

阮未絡看她一眼,不動聲色。

“什麼下藥?簡直荒謬!”

她走至前來,一把推開攙扶她的丫鬟,站在階上,冷冷看著阮未絡,“如此小事,你竟鬨上官府,攪得滿府上下不得安寧。怎麼,才封了世子不久,就迫不及待的要做這個家的主人了?”

長寧伯一怔。

妻子在人前向來還是端莊的,就算從前和母親分庭抗禮,明麵上也是不敢太過放肆。對小輩們,也還過得去。今日卻是難得的鋒銳,咄咄逼人。隨後一想,小兒子腿傷以後,她性情大變,對二房意見很大,尤其對這個封了世子的侄兒,怎麼看都不順眼。懷孕後,氣勢又回來了。如此責問侄兒,倒也正常。

可她一個內眷,就這麼氣勢衝衝的直接闖到前院來,這周圍還有官兵看著,總歸不合禮數。

“你來這裡作甚?”

長寧伯眉心微蹙,語氣倒還算和緩,“先回去。這裡的事,我來解決。”

長寧伯夫人特意過來,豈會輕易離去?

她冷笑一聲,“如何解決?人家乃辦案而來,光明正大,難道你要把這些人全都趕出去?趕得走嗎?”

長寧伯一噎。

長寧伯夫人已轉向阮未絡,目光森冷。

“老爺現在還不明白麼?人家是嫌做個掛名世子太寒酸,合夥外人要來篡權呢。咱們人微言輕,比不得人家外援勢大。今兒個這麼一鬨,隻怕您這個伯爺,也就得退位讓賢了。”

“大嫂這話可就說差了。”

阮二夫人帶著人大步走來,旁邊跟著攏著袖子的阮二爺。他看一眼鐵青著臉的兄長,有點畏懼,腳步卻未停。

“府裡的馬都是精心喂養的,素有經驗,斷然不會出錯。如今卻發現,被人下了藥,這明顯就是存心要害我兒。”阮二夫人臉色冷漠,直直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嫂子,冷笑道:“大嫂也是做母親的,若今日險些墜車的是七郎,大嫂又該是何心情?”

長寧伯夫人大怒,“我兒時運不濟,摔斷了腿,終身與輪椅為伴,我已是悲痛欲絕。弟妹卻要還要在這裡落井下石說風涼話,是何居心?”

“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大嫂何須動怒?”

阮二夫人認定今日兒子險些喪命是這女人所害,心中恨極,再不願和她虛與委蛇,“七郎折了腿,大嫂痛心疾首。二郎險些被人所害,我這個做母親的,自也是焦慮萬分,恨不能將幕後之人碎屍萬段。若不查清此事,隻怕我伯府也不得安寧。大嫂細想,大哥平日裡上朝或者應酬,出行頻繁,也是要乘坐馬車的。若伯府真有人作亂,大哥也有可能遇上這樣的意外。我想,大嫂也不願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你--”

長寧伯夫人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氣得雙眸圓瞪,咬牙切齒。乾脆轉向身邊的丈夫,“老爺,您說句話啊,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這麼鬨?好端端的官兵入府,明日不定外頭怎麼傳。伯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以後咱們都沒臉見人了,走出去都得被人指指點點,您讓我還怎麼安心養胎?”

長寧伯還在想方才阮二夫人說的話。若府中真有小人作祟,確實得查。妻子不依不饒,顯得有些無理取鬨。他心生不悅,但想到她懷著孩子,脾氣大也正常,便軟語安慰道:“弟妹說得也有道理。若府中真藏匿了彆有居心之人,不揪出來,必是禍患。此事已驚動官府,那不如就查個清楚。”

長寧伯夫人未料丈夫竟不幫著自己,氣得柳眉倒豎。

“查什麼查?”她聲音陡然尖銳,“我看就是他做的苦肉計。如若不然,咱們伯府那麼多馬兒,怎麼就他一人驅車出了事兒?今天你也出門了,不也好好的麼?況且,若真有人苦心謀劃,他怎會平安無事?我看,這就是他們的陰謀。”

阮二夫人勃然大怒。

“你賊喊捉賊!”她咬牙,“你自己私德有虧,行為不檢,便以小人之心揣度他人。苦肉計?針對誰?這伯府上下乃一脈相承,榮辱與共。二郎還會以自己性命為餌,迫害他的親人不成?如若不然,這伯府上下,誰是他非除不可的仇人?又是如何結仇的仇?大嫂洞若觀火,明察秋毫,不若解釋解釋,也讓我們大家聽一聽,是否合情合理。”

這話就是個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長寧伯夫人氣得渾身顫抖。

“你、你…”

阮二夫人上前一步,抬頭挺胸,目光泠泠如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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