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菀嗔她一眼,卻沒接話。
陸家這等武將世家,是相當注重子嗣繁衍的,尤其本宗嫡係。陸非離不納妾,繁衍子嗣的責任,便落在了季菀的頭上。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
畢竟陸非離還有個親弟弟陸非馳,雖說現在還年少,但過幾年也該成家了。不過陸非離作為長房嫡長子,世子爺,公府繼承人。嚴格來說,他的嫡親子嗣才是最為正統的。所以以長遠計,季菀再生個男孩兒最好。這無關乎什麼重男輕女,她自己生的,兒女都一樣疼。不過陸非離的身份擺在那,她作為妻子,還是得為他的家族考量的。
她想過了,反正她現在還年輕,再多生一兩個也沒什麼。
所以這一胎是男是女,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陸家曆代子孫都不少,陸非離同輩的本家兄弟姐妹加起來二十多個,那些旁支的隻多不少。這一代至今為止也有九個了,還都是嫡出。加上季菀肚子裡這一個,哦,還有蔣氏,她也懷孕了。陸八郎明年及冠,婚期已定。三房就剩下這個庶子還未成婚,等新婦進門,三夫人也便了了一樁心事。
……
十一月中,朝中風波終於平息了下來。
嶽崇勝原本是正三品將軍,現降職校尉,沒收其名下所有私產。其父退敵有功,賜黃金萬兩,珠寶十箱。但教子無方,罰禁足三月。
獎賞看起來都不痛不癢的。但禁足三月,不得出府,也就是無法與其他大臣結交來往,失了交聯的最好時機。三個月,足夠大臣們轉變風向。且誰都看得出來,太子雖未重懲嶽侯,卻有敲打之意。若是嶽侯不收斂收斂,等日後太子登基,怕是頭一個就得拿嶽侯開刀。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老臣們個個跟人精似的,眼看這形勢,當然是對嶽家有多遠躲多遠。連客卿,都少了許多。
據說嶽侯大怒,卻無可奈何。他那兒子是個暴脾氣,當天就在家裡發了好大一通火。然而沒用,還是得乖乖在家陪他爹禁足。
季菀曾這樣問陸非離,“嶽侯行事酷烈,民間怨言甚多,這些陛下都知道。但他一直睜隻眼閉隻眼,是為了留著給太子登基後再處置,以做立威之用麼?”
陸非離道:“陛下雖仁慈,卻並不糊塗。隻不過處在他那個位置,的確也有許多無可奈何。嶽侯雖行事猖獗,不得人心。可他為將幾十年,一手提拔起來的武將不少,除了他手下的親信,還有的分派去了其他地方做駐軍將領。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至少現在不能對他懲處太過。”
“還有一個原因。”季菀眨眨眼,接過話,“陛下雖不好戰,但他心知肚明,盤踞大燕周邊的那些小國遲早也是要解決的。嶽侯雖說私德有虧,可在用兵之道,的確是個人才。物儘其用嘛,總不能浪費了,對不對?”
陸非離笑了笑,忽然道:“你們那個世界的女孩子,都跟你一樣嗎?”
季菀一愣。
自打她將自己的奪舍坦白告知陸非離後,他也問過一些關於她從前的事,但並未深究。大底是覺得,那些前塵往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下以及未來。
冷不防他突然這麼一問,季菀難免詫異,隨後道:“這世上沒有相同的兩片樹葉,人自然也如此。我們那的女子,沒這個時代這麼多束縛。學的東西嘛,也不一樣。至少那些個琴棋書畫女紅什麼的,不是非學不可的。”
陸非離含笑看她記。
季菀乾咳一聲。
好嘛,她的確是不擅女紅。怎麼學,也就那樣,勉強能看吧。
“我都在這個時代生活十幾年了,上輩子許多事也忘得差不多了,所以你彆問我什麼以前怎麼生活的,或者有什麼親人。親人嘛,總之是我不想提的。其他的,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也回不去了,注定要在這裡老死,所以從前如何如何,你也彆糾結了,行嗎,世子爺?”
陸非離輕笑。
“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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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忙,所以少更點。等會兒還要出門,明天還要去醫院,又要耽擱一天。後天我再多更,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