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眼神微黯。
“娘以前做錯了事…”
“她做錯事已經受到了懲罰,和你記有什麼關係?”季菀微顰眉,“外祖父和舅舅都是通情達理之人,不會遷怒到你身上。”
“我知道。”
柳慧抿了抿唇,又對她笑笑,“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內宅女眷之地,人多口雜,難免有些口舌矛盾,這都是常事,無需驚動外祖父和舅舅。母親不過是嚴苛了些,無礙。”
秦夫人哪裡是嚴苛?分明是刻薄。
心裡這麼想,季菀卻也不好過多評價,“總之,你心裡要有個分寸才行。誠然大家族裡矛盾多,很多時候的確要忍氣吞聲,但也要個底線。你要知道,你是秦家長媳。將來的大夫人,秦家宗婦。若是處處低人一頭,旁人也會輕看於你。”
柳慧知道她指的是二少夫人,微微一笑,“知道了,表姐,我會注意的。至於弟妹…”頓了頓,又道:“她沒空找我麻煩的。”
季菀又是一揚眉,大約猜到了些。
秦二郎是個花花公子,成親之前屋子裡就一堆小妾。偏他娘寵他,所以成親之後,怕是也不會收斂。看秦二郎對柳慧的心思,也知道他的喜好。那二少夫人,長得雖然也不算差,但著實算不得多美,頂多算個中等姿色。對於閱遍美色的秦二郎來說,自個兒的妻子著實普通了些。
他有個寵妾,相當厲害。
說起來這個寵妾,也是頗有些來頭,就是曾經差點被四夫人聘給陸七郎的那位單家千金單從吟。
當時為了陸七郎的婚事,陸四爺和四夫人還鬨了一場,所以季菀對這個單家千金的事兒也聽了一耳朵。知道這姑娘入了秦府後,還頗有些吃驚。
季菀來秦府探望柳慧的次數屈指可數,當然也沒機會見到二房的一個妾。柳慧又不是多嘴之人,身邊的人也約束得好,很少在背後說閒話什麼的。這秦二郎的風流事跡,季菀還是在外頭聽說的。
主要是這秦二郎行事太過荒唐,她想不知道都難。
未娶妻,便讓寵妾生了孩子。
妾於妻先有子都會被人詬病,更莫說中饋猶虛的前提下,小妾居然先生了孩子,那傳出去,更是敗壞門風,是不會有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嫁進來的。
也不知道秦夫人是怎麼想的,縱著兒子寵妾寵得沒了分寸,居然還讓單從吟把孩子給生了下來,當寶貝似的寵,甚至蓋過了柳慧生的嫡子。
這等事,秦家對外自然是要死死的瞞著,不過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給傳了出去。所以秦二郎遲遲未娶。高門世家嫌他作風不檢點,小門小戶的秦家又看不上。如今這一位,可以算是打著燈籠才尋著的合適人選。也無怪乎秦夫人如此喜歡這個兒媳婦。
秦二郎未娶之前,後院之中可謂是單從吟獨寵,那姑娘的性子,季菀也聽說過。如今正室夫人過門了,她豈會甘心屈居人下?聽柳慧這意思,怕是這一妻一妾有得鬨騰。
正說著,便聽見假山那邊有丫鬟清竊竊私語。
“單姨娘怎麼又病了?月初才鬨了一場,這才過了多久…”
“噓,小聲點,主子的事兒,豈是你我能置喙的?你不要命了?”
“哼。”之前那個聲音充滿了不屑,“什麼主子,再得寵不還是個妾?不知道哪裡來的臉,居然敢在二少爺和二少夫人大婚那日鬨騰。還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我呸!二少夫人一過門就將她的兒子抱過去養了,連二少爺都沒說什麼,她還想怎麼樣?”
“那是因為有夫人撐腰。而且庶子奉嫡母為母,這是規矩。不過二少爺還是很寵她,這幾日都歇在她屋子裡。我聽說,二少夫人發了好大的脾氣。”
“沒聽說麼?她娘本就是丫鬟出身,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說出來都讓人膽寒。正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女,她自然善於狐媚之術。她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好的不學,卻儘學一些那些勾欄院裡的下作伎記倆。這般做派,也隻能給人做妾了。二少爺屋子裡的那些,個個鬥不過她,她才敢橫行無忌。可咱們這位二少夫人,卻不是個善茬,豈容她再繼續猖獗下去?今日可是老夫人的壽誕,來賀壽的都是貴人,她還敢鬨,真是不知死活。”
兩人說著便低笑起來,從假山後轉出來,不經意一抬頭,看見並立的季菀和柳慧,嚇得臉色發白,當即伏跪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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