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強行劫持(2 / 2)

再縱容著劉氏這般橫行霸道,家中必會人心躁動。

季菀心裡是這麼想的,也知道母親定不會容劉氏欺負到頭上來。那個小丫頭,著實被欺負得太過淒慘,就算她們做晚輩的不好質問劉氏,可繼續把那個小丫頭送過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然而季菀也深知母親是良善之人,斷不會這麼白白的看自家人被劉氏欺淩羞辱。那個小丫頭…她隱隱覺得有些什麼不妥,卻又說不上來,便直言問道:“女兒愚鈍,不知娘深意,還望娘教導。”

周氏麵帶笑容,道:“你奶奶是習慣了高高在上,半點看不得旁人得意,尤其是咱們家。她如今算是客,不敢明著直接拿我開刀,隻好找下人出氣,存心給我下馬威,也是想讓家裡其他人知道,無論她做什麼,我都不敢把她怎麼樣。這樣一來,她就能端著正牌主子的架子鳩占鵲巢。”

季菀點頭,劉氏的把戲,不難猜出。

所以她才奇怪,母親為何縱容著劉氏欺負自家人。

周氏看穿了女兒的疑惑,臉上笑容微斂,道:“你奶奶再怎麼的強橫,也是長輩,便是你我,也不能明著說些什麼。底下的人伺候著,因為被罵了幾句,卻哭到我跟前來訴苦。她委屈,難道要你奶奶這半個主子給她賠罪?所謂主仆,主子吩咐,奴仆遵從,這才是主仆之道。”

季菀細細品味,終於變了臉色。

“禦下也是要找準方式方法的。一味的強橫打壓,會讓底下的人畏懼卻少了敬意。但若做主子的軟弱可欺,做下人的要麼跟著立不起來,要麼就是心裡不平,漸漸的奴大欺主。”

周氏抿了口茶,繼續說道:“自古以來,人都分三六九等。處在什麼樣的位置,就要有什麼樣的立場。做主子的不可過於縱容下人,以免他們日漸猖橫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做下人的,也要有自覺,不能什麼事都指望主子做主。無論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身份,總不可能事事順心如意。有些委屈,便是無辜,也隻能自己吞下。”

當年她在周府,便是太過仁善寬厚,縱得下人有些失了分寸。奶娘曾勸過多次,她未曾放在心上。以至於她一朝被逐,所有人避她如蛇蠍,甚至反叛…若非奶娘,她大概早死了。

吃了虧又長了這些年的教訓,周氏自然不能再重蹈覆轍。

季菀神情有些怔愣。

一直以來她都在努力適應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

作為最底層的百姓,不該想的不能想,隻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便罷。但她始終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受過高等教育的靈魂,多少對這個時代的封建等級森嚴製度有些抵觸排斥。

奴仆也是人,也有尊嚴。奴仆的命,也是命,不是螻蟻草芥。

再加上心裡對劉氏的所作所為深惡痛絕,便不自覺的同情那個小丫頭。卻忘記了,這個時代的主仆尊卑。

都是人,有的生在公卿之家,錦衣玉食綾羅綢緞,仆從成群。有的人,卻三餐不飽賣身為奴。

奴之所以為奴,本就是聽憑主子差遣吩咐的,這本就是一種委屈。至於其他責打辱罵,不過更為惡劣一些罷了。

若事事都要向主子告狀,長此以往,怕是個個都要鬨上廳來。主仆不分,卑次顛倒,必生禍患。

劉氏固然做得不對,但那個小丫鬟,才一日便哭上了廳來,要周氏處置自己的婆母,這更是大過。

小丫頭或許是無心,但正是這份無心,更證明了一件事,她未曾記住自己為人奴仆的本分。

所以周氏讓她繼續伺候劉氏,這是對她的懲罰和警告。

至於劉氏,周氏自不會讓她這麼鬨下去。

當天晚上,小丫鬟給劉氏鋪床疊被,然後伺候她洗腳。

腳剛一入水,劉氏立即抽出來,一腳踢向那小丫頭胸口,罵道:“想燙死我啊你?”

小丫頭猝不及防被她這麼一踢,整個人摔倒在地,頭磕在踏板一角,立時起了個大包。

她不敢哭,站起來道:“奴婢這就去重新給您換一盆。”

若是換了好幾次,小丫頭累得滿頭大汗,劉氏總算消停了。

她端著木盆出去,此時才敢抽噎出聲,轉過角門便看見了孔媽媽。

她眼淚立時就出來了。

“孔媽媽,我…”

孔媽媽一眼看見她的狼狽,不動聲色,“你在怨怪夫人沒有為你做主?”

“奴婢不敢…”

小丫頭惶然失措,矢口否認。

是不敢,卻不是沒有。

孔媽媽眼神平靜,卻極具穿透力,看得小丫鬟眼神閃爍,不自覺的低下頭去,哭聲漸漸弱了些。

“你叫六兒,在家排行第六而得名,頭上五個兄姐,隻一個兄長活了下來,底下還有一雙弟妹。你兄長生了病,家中無錢買藥,所以你父母將你賣了換醫藥費。你心裡有怨,但周家富貴,夫人姑娘又是和善之人,你平日裡乾的活計遠不如在家中粗重,又有工錢可拿。無人欺辱使喚於你,你覺得這樣的日子再好不過,卻忘記了你現在的身份。”

六兒抬起臉來,詫異而不解的看著孔媽媽。

“那裡麵住著的——”孔媽媽抬了抬下巴,看向她身後,“是夫人的婆母,是姑娘少爺們的奶奶,是長輩。她現在住在這裡,便是半個主子,有什麼差遣,也是你的本分。就算是過了頭,你偷偷的哭幾句,發泄一通也算完了。可你偏要哭到夫人跟前去,你想做什麼?要夫人給你做主,譴責老太太?讓夫人背一個不敬婆母的罪名?”

孔媽媽看著她越來越白的臉色,緩緩道:“六兒,你的麵子可真大。”

六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額頭上冷汗涔涔,話已說不利索。

“孔媽媽,我、我知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隻是…”

“隻是受不得委屈。”

孔媽媽替她說完,語氣依舊平靜,“你若受不得這委屈,夫人姑娘便要受委屈受譴責。夫人買了你,救你出苦海,給了你月錢,讓你活得比從前體麵數十倍,你卻要陷夫人於不義。六兒,人可以不知恩,卻不能恩將仇報。懵懂無知,不是肆無忌憚的理由。”

六兒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孔媽媽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今日這番做派,若是放在官爵家裡,輕則被發賣,重則杖刑。活不活得下去,端看天命了。”

六兒臉上血色儘失,渾身開始哆嗦顫抖。

孔媽媽瞧著敲打得差不多了,這才扶她起來,拍拍她的手,“記住,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該想的彆想,不該說的話彆說,這才是奴仆的生存法則。”

六兒嚇得不輕,孔媽媽招呼了個促使丫鬟送她回去,自己這才掉頭去了主院,彙報周氏。

“該說的老奴已經對那丫頭說了,瞧著她是個伶俐的,以後定不會再犯。”

知道她以前在安國公府是有頭有臉的管事媽媽,周氏便將她調到自己跟前來,做了自己院子的大總管。

孔媽媽也沒辜負她的信任,將院子裡的幾個丫鬟管得服服帖帖,又對周氏忠心耿耿。今日她提了六兒過來見周氏,也是要給那丫頭一個小小的教訓。

“你辦事,我素來放心。”

周氏卸下耳環,起身走向床榻,輕歎一聲,“都是小姑娘,也不容易。來家裡沒幾天,有些不知分寸也在情理之中。但這樣的事,可一不可二。”

主子要怎麼處置自己的家事,怎麼樣都不能由一個丫鬟來置喙或推波助瀾。

“是。”

孔媽媽恭敬道:“老太太那邊,老奴還讓六兒伺候著。也讓她長長見識,不至於以後丁點事兒就哭哭啼啼的,不成體統。”

周氏嗯了聲。

西廂房那邊三個丫鬟伺候著。今日她若為六兒抱不平,其他兩個難免會輕慢了季雲和季鬆。若家裡其他下人也都跟著學,可真是要翻天了。孔媽媽敲打了六兒,也便是給那些不安分的人提個醒。

劉氏會在這邊住一段日子,三天兩頭的有些小鬨騰。若是這些事都鬨到她跟前,這家裡上上下下,就都不得安寧了。她們習慣了,其他人,也就都能安穩本分了。

“那邊還是要派兩個得力的盯著,彆鬨大了不好收拾。”

孔媽媽臉上帶笑,恭敬應道:“老奴曉得的。”

她是從安國公府裡出來的,連帶著和她一起過來的丫鬟婆子,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從高門大戶遣送到普通百姓家,肯定是有落差的。

原以為這周家不過是稍有些錢財的農戶罷了,卻不想周氏這個秀才夫人,美麗雍容,端莊優雅,竟似從達官貴府裡出來的官太太一般。

難怪世子特意從府中遣送人過來伺候,這周家上下主子,確實不是一般門戶。

她對這位新主子最初的輕視也慢慢消散,隻剩下忠心與恭敬。

……

劉氏就這麼在周宅住了下來,自然是要三天兩頭的鬨一鬨的。

周氏概不理會,做足了兒媳的本分,季菀也會帶著弟弟妹妹過去給她請安,對她的刁難視若無睹,照樣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劉氏日子過得好,可拿捏不住周氏一家,心裡仍舊不痛快。

她這裡正想著怎麼從周氏手裡把錢和房產弄到自己兜兒裡,義村那邊卻又出了事兒。

這日周氏正在指點女兒女工,孔媽媽走了進來。

“夫人,前頭門房來報,大夫人來了。”

周氏詫異。

這馬上就要到秋收的季節了,正是最忙的時候,苗氏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請她到正廳,我馬上過去。”

意識到可能是出了什麼事,周氏立即起身而出。

季容不明所以,季珩正趴在桌子上像模像樣的寫字。

季菀則察覺出了貓膩,招來向凡,“你去正廳看看,有什麼消息立刻回來告訴我。”

“是。”

“姐姐。”季容湊過來,“大伯娘這個時候來,會不會是因為奶奶?”

“不會。”

季菀搖頭,“我們分戶後,便是在村裡,奶奶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現在搬來縣城了,家裡又有幾十號人伺候著,奶奶不敢亂來,大伯娘知道這個道理,沒什麼可擔心的,應該是為著彆的事情。”

她猜得對,苗氏這次來登縣,是因為以前的鄰居王家又出了事兒。

昨兒個上午,陳氏和幾個兒子下地乾活,王春花幾個在家裡洗衣服做飯照顧小柱子。王春花去後頭菜田裡挖菜,半天沒回屋。王春水便出去催,結果這一出去,發現王春花沒了。

地上躺著才挖出來還沾染著新泥的青菜,她立即意識到出了事兒。隔壁甘家的大人也出去了,季家的也搬了,她六神無主,叮囑王春嬌照顧好小柱子,先跑到馮家求助,一邊到處找人一邊去地裡通知陳氏母子四人。

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失蹤,這可非同小可。

裡正也驚動了,忙聚集村裡人到處尋找。同時難免覺得奇怪。

村裡人就算互相有什麼恩怨,也都是明著不待見,或者暗地裡咒罵幾句,斷做不出劫人的事兒。

莫非是仇家?

先前因為王春花的事兒,得罪了賀家。但賀家早已下獄處斬,難道是賀家親朋報複?可這大白天的,如果村裡來了陌生人,不可能沒人見過。

也就是說,劫走王春花的,是村裡人。

沒有驚動王家其他人,隻針對王春花,大白天的在人家屋後頭行此事。看來是情急之下為之,而且還對王家十分熟悉。

種種跡象加起來,趙成心裡便有了猜測,並告訴了得知消息回來的陳氏眾人。

陳氏一聽,二話不說,直接找到了自己的娘家。

周氏聽到這裡,便明白了。

“怕是沒那麼容易找到。”

“誰說不是呢?”苗氏歎息道:“陳氏氣得不輕,母子幾個,操起菜刀木棍找上門去。我和吳氏他們幾個也跟去了,陳氏進門就掀翻了桌子板凳,丁大媽罵罵咧咧的要打她,她亮出菜刀,扯了陳老五做人質,嚇得丁大媽不敢靠近,王大柱幾個便進去搜。村裡的人都在屋子裡堵著,陳家人再多,也多不過左鄰右舍好幾十號人。可惜,還是沒找到人。奇怪的是,正吃飯的當口,陳老大和陳老二都不在。”

“是他們綁走了春花?”

“嗯,送去了冉家。”

周氏差不多已能猜到事情原委了。

前兩個月陳家那邊就合計著把王春花‘嫁’進冉家,得一筆錢來給陳老五和長孫娶妻。

但陳氏不鬆口,冉家那邊估計也催得緊。

陳家就鋌而走險,選了個陳氏和幾個兒子都不在家的時間,讓陳老大陳老二從後頭菜田裡鑽進去綁人。原本是想直接從後門進去的,哪知道春花剛巧一個人出去挖菜,更便宜了他們許多麻煩。兩人用帕子堵了春花的嘴,用繩子給捆了。等所有人發現春花失蹤,著急找尋的時候,再把人偷偷的送出村。

事情的確如她所料那般。

“陳氏當時就找去了冉家,冉家那邊卻不肯放人,說是已給了聘金,陳家若要把王春花帶回去,就得把聘金退還回來,一共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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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在人前不能露腳!”

她舉起白嫩的小腳丫,在他腿上蹭了蹭,“你幫我穿鞋?”

“白薇,在人前不能抱著我的手臂!”

她撲進他懷裡,抬頭親親他的下巴,“那這樣呢?”

“白薇,在我麵前不能袒胸露臂!”

她推倒他,跨坐在他身上,解開清涼的羅衫,“露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沈遇:……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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