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送走了劉氏,周宅上上下下都覺得鬆了口氣。這段時間,劉氏實在折騰得太厲害,家裡上上下下都不喜歡她。現在她走了,所有人乾活兒都覺得更有勁兒了。
不過季菀還是很好奇,季遠悄悄對劉氏說了什麼,才讓她心甘情願離開的。
周氏想了想,“以我對你奶奶的了解,沒好處她是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我猜,大底是你三叔的婚事有了著落。”
李氏是五月死的,距離至今,馬上就要到三個月了。現在籌備,過兩個月就能辦婚宴。
她甚至覺得,八成季遠早有了人選。
事實上周氏也的確猜得沒錯,季遠本就是個有主意的人,自從李氏入獄服刑後,他便想著過個一年半載等那件事過去了,也沒流言蜚語了,他就休妻再娶,準備科考。
可沒想到,李氏居然這麼快就熬不住服役死了。這對於季遠來說,絕對是個天大的喜訊。
早在那個時候,他就在考慮續弦的事兒了。
他看中的人,是福客來掌櫃的女兒。因是中年得女,又沒其他兄弟姐妹,以後家產也全由這個女兒來繼承。夫妻倆對這個女兒很是寶貝,未免家產落入旁人手裡,便打算給女兒招婿。挑了兩年,也沒合適的人選。偏偏前兩年老板娘去世,女兒守孝,更是足足耽誤了三年,今年已十九歲。
眼看著已成了老姑娘,求親的人就越發劣質。有錢的,不願入贅。窮苦的,掌櫃看不起。高不成低不就,掌櫃的很是愁苦。
季遠這個在客棧裡做賬房的先生,便有了可乘之機。他本就長得清秀,又是讀書人,談吐不凡,待人溫文有禮。再加上近水樓台先得月…漸漸的,掌櫃的女兒自然而然對他生出了好感。
他在福客來做賬房已久,也算是知根知底,掌櫃唯一不滿的,就是他是個鰥夫。
但這個鰥夫,有才學又本分。最重要的是,他願意入贅。
好的高攀不起,差的掌櫃的看不起,基於主客觀條件的考慮之下,掌櫃的覺得,季遠是最好的人選。
福客來雖比不上大酒樓,但在鎮上也是第一家,收入也是很可觀的。掌櫃家裡還有一套二進的宅子,租給佃農的良田幾十畝,除此之外掌櫃已故妻子還有些陪嫁,家底也算富餘。
“入贅?”
劉氏聽完後,皺了皺眉,對入贅這個事兒很有些不滿。
季遠哪能不了解她的脾氣?微笑著說道:“娘,您先彆急,聽我說。入贅其實沒什麼不好,等我娶了掌櫃的女兒,便能直接接管福客來。有了錢財,許多事就好辦多了。科考不止要有實力,還要靠錢財打點才能有望做官。我已有阿雲和阿鬆兩個孩子,他們都姓季,我這一房也已有了香火傳承。與繼室生的孩子姓什麼,也不那麼重要了。”
劉氏聽著,覺得也有些道理。
季遠繼續說道:“以後咱們搬去鎮裡,您也能揚眉吐氣,再沒人敢小瞧了您。”
這話劉氏最愛聽,眉眼已帶了笑。
季遠趁熱打鐵,“掌櫃的已鬆口,隻是這種事還是需要您為做主。所以我想著,過些日子,您去一趟福客來,和掌櫃的麵談。不過您要記住,切不可強勢,也不要提什麼不妥當的要求。最重要的,便是把這門婚事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