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有何妙計?”
沈瑤雖心底委屈,卻依舊強裝著笑道:“不是妙計,不過女兒一個蠢念頭罷了。”
“姐姐才剛回京,還未見人外邊便被世子攪得滿城風雨,可母親忘了姐姐還未公布身份,現在眾人議論的其實都是我。”
她眼眶通紅,臉上卻帶著善解人意的淺笑,“事情已然鑄成,多說一句或少說一句有什麼要緊?與其兩人一同深陷囹圄,不如我一人承擔,也好讓姐姐好安心念書。”
江文瑛有些愧疚:“瑤瑤,是娘親疏忽了,你不必如此為難自己……”
沈鈺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為了謝承淵那個破鞋,還真是用心良苦。
既如此想要,送她就是。
沈鈺眸光微轉,眼底閃過一絲驚歎,“妹妹於我有恩,做姐姐的無以為報。”
江文瑛還在猶豫,沈瑤目光卻無比堅定:“父親母親疼愛我一場,我沒有什麼能幫上的,能為大家分憂已是之幸。”
“鈺兒覺得呢?”
沈鈺牽唇道:“女兒一切聽家中安排。”
江文瑛思量再三,央不住沈瑤勸說,答應了下來,“既如此,鈺兒便以府中貴客身份先行入學,穆王府和家中娘親會交代好先保密,待及笄後將婚事處理妥當,再讓你無憂無慮地公布身份。”
……
穆王府。
男人端坐在床邊,鼻梁頂著半邊燈影,唇線緊抿,像是一尊不可褻瀆的神像。
身旁的藥熱了又熱,直到第三回,床上的婦人才緩緩睜開渾濁的眼——
謝承淵腦袋稍稍一偏,立刻丟下手中書卷,“可好些了?”
高安長公主聲音有些低,“臭小子,還知道回來。”
太醫慌忙上前給她診脈,半炷香後,麵露喜色,“長公主脈搏強勁有力,體內積淤化了大半,隻要近日不再大動肝火,便可安好無虞。”
“那位姑娘呢?可有重重賞她?”
老太太雖精神不佳,卻還很記事,“我這條老命要不是靠她,現在都在閻王殿裡待著了。”
謝承淵狹長的鳳眸微挑,溢出淺淡笑意,“孫兒差點將半副身家都賠了,祖母可要好好活著,否則豈不要以身相許為報?”
長公主瞪他一眼,手擰在他小臂上,“少動歪心思!你要再敢提納妾的事,我就是做鬼了也不會放過你。”
大好的日子,竟胡亂鬨騰成這樣?
老太太長歎一口氣:“沈夫人已經知道了此事……”
正斟酌著讓他找個日子上門謝罪,一時半會兒怎麼也思量不出合適的辦法。
謝承淵輕哂,不僅不急,反而一把火燒的更旺,“祖母怕是不知,現在全京都傳遍了。”
“你,你把我氣死了是有什麼好處嗎?”
要不是自己親自帶大,就謝承淵這樣的,長公主早就讓人一把捆了沉塘算了。
謝承淵揚唇,“沈鈺究竟有什麼好的,讓您如珠如寶的惦記著?”
從前是沈瑤,後來又是沈鈺,平陽侯的女兒和他仿佛有一場冤孽。
長公主怒容重起,“你祖父當年隨太祖開國後便遭文武百官彈劾,唯沈老太傅在朝中為他說話!你已故的母親少時又與侯夫人是至交好友,二人親密無間,於是訂下婚約,兩倍情誼的累積到你這兒竟成了一場荒唐?我該怎麼跟沈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