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被你吃了?”
瀧澤真弓老太婆那原本就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困惑的神情,這使得她臉上的溝壑顯得更加深邃。
“吃了就是吃了,這字麵意思都不懂?”
玄太發現自己對這個一點都不善良的老太婆毫無耐心,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再和她說一句話。
“可有什麼證據?”
玄太幾乎被氣的腦袋冒煙,這個老太婆難道是受過什麼情傷麼,怎麼一點都不信任男人的樣子,上次三族會議是這句話,如今也是這句話。
於是玄太沒好氣的回了句
“一口吞了,連根骨頭都沒剩,反正愛信不信,又不是我求你相信的。”
聽了玄太的話,真弓老太婆先是朝著對方鄙夷地瞪了一眼,隨後將目光投向瀧澤蘿拉和恐山由美。
然而,讓老太婆感到意外的是,她並沒有從二人臉上看到任何開玩笑的神色,這讓她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她的目光迅速回到玄太身上,一雙渾濁的眼睛不停地劇烈顫動,心中的某個秘密,又再次讓她的內心,泛起了酸楚。
此前在三族會議上,就有傳言說是這個少年出手,將近乎大妖級彆的【絡新婦】斬殺。
然而,當時的真弓老太婆對此嗤之以鼻,因為她根本不相信這個來自麻倉家的毛頭小子有這個本事。
這種偏見,或許要追溯到十二年前,當她得知自己最器重的兒子一郎與東京都的麻倉家定了娃娃親時。
當時就有不少人在她耳邊吹風,將麻倉彌生描述成一個躺在祖宗功勞簿上的紈絝子弟。
因此,這位真弓家主大發雷霆,斥責了自己的兒子一郎,並命令他退婚。
可是,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一郎卻堅決反對,即使她威脅會把他外派到條件最艱苦的極北之地,對方也毫不畏懼。
這一叛逆舉動讓真弓對一郎這個兒子大失所望,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多年,母子倆依舊形同陌路,再也沒有見過麵。
真弓老太婆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眼前稚氣未脫的麻倉玄太。
在她的腦海之中,又再次回憶起,當時一郎從東京都回家後,興奮地和自己說,給惠美定親的樣子
“母親,您先坐好,我有件事要跟您說。我這次去東京都,給咱家的惠美找到了一個丈夫!”
“這小家夥可不簡單,您絕對想不到,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竟然能擁有如此龐大的巫力。這個小子,將來必定會成為【改變世界的男人】!”
時光匆匆流逝,母子二人再也無法像那時一樣,親密地坐在一起聊天了,惠美也變成了這樣叛逆的模樣。
如果自己沒有聽信外人的閒言碎語而懷疑自己的兒子,如果自己沒有如此強烈的控製欲,想要掌握家族的一切,或許所有事情都會有所不同。
也許,真的是自己錯了。
老太婆就這樣默默地站在那裡,身體微微顫抖著,臉上露出一種複雜的表情,既有悔恨,又有掙紮。
她那雙渾濁的眼神遊離不定,似乎不敢正視玄太和孫女的目光。
終於,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然後緩慢地抬起頭,目光漸漸投向北方,聲音略微顫抖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