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風景,就看到了探病的時間。
“咚咚”
病房有叩門聲響起。
林破軍:“進來。”
是林旭升:“哥。”
林旭升拎著早餐走了進來,他將早餐擺在餐桌上,順手收好桌上的酒瓶。
然後便拆開餐具邊說:“我帶了粥過來,加了助眠的夜安花花蕊。”
“你反追蹤的能力長進不少”
林破軍眸子斂起,眼中都是血絲:“她在哪?”
林旭升手上動作沒停:“你心裡清楚,追逐引路人,這是受到迷域的影響。”
林破軍手上的杯子一鬆。
下一秒就出現在了自家弟弟麵前,他五指扣著林旭升的脖子,將他狠狠扣在了桌子上。
“碰!”
與此同時,窗台鬆開杯子剛剛落地“哐當”一聲砸的粉碎。
林破軍半長的劉海擋住了眸子,下頷線繃著,嘴角卻是詭異的上揚弧度:“你先去迷域呆三個月,再來教育我。”
***
三個月後。
“叮咚——”
“叮咚——”
隱隱約約的門鈴聲,在夢境裡糾纏住了神經,攥住了心臟,一同向黑暗中拽落。
蕭朔月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綠色藤蔓緩了半天,才意識到不是在做夢,是真的有人在敲門。
窗外漆黑一片。
外麵似乎下雨了,驟急的雨滴斜打在落地窗上,劈裡啪啦作響。
在這樣的氛圍中,以往清脆的門鈴聲也似乎變得幽怨而驚悚了幾分。
就在蕭朔月大腦重新開機半分鐘裡,門鈴聲已經演變成拍門聲。
“十五!”
“在嗎?”
“聽到回話!”
拍門人聲音嚴肅而急促:“三分鐘後再沒有回應,依照小鎮管理條例,我將破門——”
蕭朔月徹底醒了過來:“在!”
她掀開被子,慢慢站起來,借著發小綠植微弱的光往外走。
路過櫃子的時候,她掃了一眼上麵擺放電子鐘:6月13,晚上8:17。
也就是說,這一覺,她躺了兩天兩夜。
難怪鎮上有人找上門來。
她鬆了一口氣,打開了大門。
屋外,一道身影懸浮在半空中,高約兩米半,臉覆白色麵具,軀乾和四肢一同罩在了黑袍下:“你好,我是夜巡人骨禾,收到鎮上的消息,你已經延誤了三天報道,並且聯係不上你,我來看看。”
夜巡人,警務部夜巡隊隊員簡稱。
作為基層警務人員,骨禾處理過太多新人“聯係不上”的事件。
曾經就有新人畏懼這個世界,封了所有的門窗,躲在家裡三個月不出來,破門的時候瘦的皮包骨,站都站不穩了,還揮舞著刀,對他們大喊著怪物。
也有新人以為這是虛擬世界,發了瘋似的滿世界找出口,企圖自殘“下線”,找到時血都凝固了。
更有一神論的新人信仰坍塌,在下水道貓了一星期製造炸藥,追蹤到的時候,那人全身都纏上了□□,正打算自殺襲擊“證道殉神”。
……
也難怪。
在某些新人根深蒂固的世界觀裡,哪怕存在一個未知種族,三觀、信仰、知識體係都可能會被衝擊的稀碎,更何況這裡遍地都是不同種族。
遍地都是穿越者。
在這樣的背景下,那些信仰單一,認知單薄,知識匱乏,文明落後,還動不動消失了幾天的人,就是他們警務處的重點對象。
比如今天這位。
十五,人類。
有心臟病史(小鎮就診記錄),來自一個資源匱乏的世界。
骨禾想到這,視線落在麵前的人類身上。
她臉色蒼白,額角有半指長的傷口,順著鬢角一路向下到白色睡裙上的血漬,已經凝固泛黑。
站姿挺直,眼神清明。
她聲音穿過雨幕,清冷卻溫和:“抱歉,睡過頭了。”
骨禾:“你受傷了,如果需要幫助,我可以替你呼叫醫生。”
受傷?
蕭朔月低頭看了眼自己裙子上的血漬,下意識伸手在臉上摸了摸,碰到了額角的傷口。
她搖頭:“皮外傷。”
夜巡人工作內容不包括強行拉人去看病,提了一句也算是儘責了,骨禾沒繼續勸下去。
“我這次來,一來是確認你是否安全,二來是有逃犯越獄,最近活動在我們附近幾個小鎮。看到的話,請告知我們。”他抬起手,身上的黑袍緩緩滑開,露出一截骷髏手臂,指環設備倒影出一個人影。
一個黑發年輕男子。
蕭朔月確認自己記住了,下意識道謝:“我記住了,謝——”
話音未落,她隻覺得眼前一閃。
夜巡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再次融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