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朔月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摁進了一個胸膛裡。
貼近臉的溫度偏低,帶著淡淡的草木味道,像是艾草混合著薄荷,略苦微涼。
她隻聽見一聲巨響,再抬頭,隊長撈著自己已經躍出了大鐘樓。
從她得方向看過去,大鐘外牆龜裂出無數裂痕,內部零件儘數肢解。
不愧是隊長!
撈她很快,拆樓更快。
蕭朔月的感慨剛出現不到一秒,就被突然的失重感淹沒。
隊長撈著他,她扯著隊長的手臂,兩人雙雙從空中下墜。
——隊長撈她撈的太快,飛劍沒有跟上。
蕭朔月:!?
還好兒童翼的電量還有,蕭朔月反手撈住自家隊長的腰,後背的鋼翼瞬間打開。
兩人下墜的趨勢一緩,在鐘樓的下半部分位置,緩緩滑行。
巷子裡。
屈道人先一步到達,落在車頂,其餘三人站在車頭。
五人保持著同樣的抬頭弧度,看向空中努力撲棱著兒童翼的引路人。
佛修戒刃捏著手裡的珠串:“隊長,我們就這麼看著,是不是不太好”
屈道人表情複雜:“你去幫忙?”
戒刃單手執佛禮:“善。”
他手中的佛珠停下,抬腿就準備上前,被身側的狐時尾巴勾住腳腕,差點往前摔了個踉蹌。
狐時:“你且看仔細些。”
戒刃聽了同伴的話,站直了身體,看向空中。
裴先生的靈劍正懸停在兩人身後的角落裡,不上前,幾乎沒有氣息。
隻是隨著引路人撲騰翅膀的高度,緩緩下落。
戒刃:“靈劍既然已經到達附近,裴先生為何還任由引路人……”
任由引路人背著兒童翼,在空中撲騰。
狐時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沒有說話。
戒刃若有所思的往後退了一步,手上的佛珠又轉了起來。
兒童翼帶著蕭朔月,她撈著自家隊長,撲騰起來很艱難,但是下滑和落地都很穩當。
就是兩人個子有些差異。
在空中撈人時還算和諧,這一落地,裴寂先站住,蕭朔月撈著他的腰,雙腿懸空。
然後,慢慢滑下。
蕭朔月:……
心臟,你聽我解釋。
還好心臟並不需要聽她解釋。
自家隊長的長劍姍姍來遲,劍柄還吊著背包,在空中蕩了一圈後,落在了裴寂身前。
裴寂取下背包:“我去換身衣服。”
蕭朔月視線落在裴寂的脖子和胸腔,他身上還卡著兩處齒輪:“還有兩塊齒輪……”
裴寂頓了頓,伸手在蕭朔月頭頂的血條上動了動,血條舒展遊弋了一圈,再次變為硬條:“沒事。”
他轉身朝巷內走去。
一旁的屈道人對著蕭朔月擠眉弄眼。
蕭朔月:“??”
屈道人指了指自己頭頂的血條,然後指了指巷子方向,嘴上口型:“血條……”
蕭朔月意識過來。
之前鐘樓的光線太暗,剛剛又是互撈一路,她並沒有關注裴寂的血條。
回來的時候,裴寂已經換好了衣服,深藍色的襯衫留著兩扣沒係,特意露出了修長的脖子。
——上麵齒輪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脖子上的一道血痕。
粗糙的貼了敷貼,但是看樣子。
蕭朔月的視線上移動。
裴寂頭頂上的血條上的數字是:????
四個問號。
可以,很隊長。
這一波下來,眾人的血條起伏最大的是蕭朔月。
蕭朔月:5000
屈道人:8000
佛修:2700
妖修狐時:3800
陣符修士:600
裴寂:????
***
皮卡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行駛著。
蕭朔月開了半小時車,覺得車廂有些悶,打開了車窗。
有涼風灌入,也有胎噪和發動機的聲音混了進來。
屈道人在窗外喊了兩遍,沒有聽到車廂內有回音
隻能學著佛修戒刃的樣子,倒掛在車頂,在車窗外探出一個腦袋。
屈道人銀發倒垂:“小朔月開飯了,我先替你,你去吃飯。”
然後視線才看向後排的裴寂:“裴先生,您也一起吃點?”
蕭朔月看了一眼導航地圖:“一會兒就到了,到了再吃?”
“一會兒是多久?”
“十分鐘。”
“行,等到了再說。”
屈道人收回腦袋。
十五分鐘後,汽車行停在了一片空地上。
空空的的一塊平地,在兩座建築之間,
屈道人再次倒掛在了車廂上:“小朔月,是不是走錯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