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雙手撐地,迅速挪動屁股;戒刃往後驚跳了一步;狐時撈起了自己白色尾巴,壓在了腰上;
原本就靠著門框的屈道人屏住了呼吸。
裴寂染著鮮血的手提著水,從四人中間穿過,在門前不遠處停了下來,單手打開一瓶水,衝刷著手上的血跡。
空瓶後,又拎起第二瓶打開,繼續衝。
第三瓶水的時候,他手已經沒有任何血跡和汙漬,但他還是一瓶水接著一瓶水打開。
一直到整提水全部空瓶,裴寂才停了下來。
屈道人:“小朔月現在怎麼樣?”
“無事。”裴寂用紙張擦著手,“無須擔心。”
四人:!!!
都把人胸口捅穿了,還無需擔心??
屈道人目送裴寂回到二樓,完全想象不出兩人組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出現這麼詭異的走向。
*
蕭朔月也不明白,她甚至有些茫然。
柔軟的帶著溫度的手,沒有任何準備的就這麼直直的捅穿她的胸腔,握住了心臟。
心臟在一瞬間停止了跳動,生和死的界限突然模糊。
強大的威壓和戰意,通過心臟,湧入了大腦。
她很難描述威壓從天靈蓋灌入的感覺,就好像所有骨頭和神經都匍匐在了地上,每個細胞和毛孔都在驚懼的戰栗著。
“能”在身體裡開始失控。
四肢一點點的褪去感知……
這麼下去,她真的會死。
她耗儘了全部氣力,重新獲得了右手的控製權,一抬手有什麼武器落在她手上。
可能是餐刀,也可能是某件裝飾,她翻手紮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一瞬間的疼痛仿佛點亮了所有了神經。
蕭朔月“看見”發亮的神經網絡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進入了“內窺”。
“能”運轉筋脈、神經、骨骼肌肉器官血管、路痕,分成四個圖層。
她思維稍稍一動,圖層自動屏蔽了其他三層,固定在了能量體係上。
稍稍聚起一些的“能”,被強勢的威壓直接衝的四散開去。
蕭朔月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能”太鬆散了,或者說太稀了。
那就壓縮試試——
聚的能被第一時間壓縮,在威壓碾過的時候,稍稍堅持不到半秒再度潰散。
第二次增加了壓縮密度。
堅持了數秒,潰散。
第三次壓縮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第一團聚起的能終於壓縮到了不能再壓縮的時候,頂著威壓迎了上去。
這一次終於沒有潰散。
有了第一團,就有第二團,第三團……
一直到筋脈中所有的“能”都被壓縮到極致,彙成一大團的時候,一直從心臟源源不斷傳來的威壓突然消失了。
壓縮過的能沒有了威壓的阻擋,直接衝向第四鎖。
原本無從下手的壁壘此時像是一張紙一樣,“能”輕而易舉的衝了過去。
然而,它似乎並不滿足停滯在第四鎖,勢如破竹一般衝向了第五鎖。
仿佛停滯了的心臟,在這一瞬間突然瘋狂躍動起來。
*
第三天。
蕭朔月的房門終於打開。
她頭發淩亂,嘴唇發白,還穿著之前那件占滿血跡的白色居家服,胸口破了的洞被她隨手抓了個發卡卡住。
屋外的地鋪還在。
她跨過地鋪,朝著樓下走去。
從房間走到樓梯口,不過幾十米,她已經冷汗淋漓,隻覺得腿都不是自己的,腳步虛浮,頭腦發暈,眼前還時不時閃黑一下。
倒不是突破的後遺症。
腿軟是因為盤了三天腿盤的,血液不暢通,肌肉酸脹。
頭昏眼花,眼前陣陣發黑,則是因為餓得,三天她就喝了幾瓶水,消耗卻增加了幾倍。
單單低血糖一樣,人就能虛弱的不成樣子。
蕭朔月站在樓道口,看著樓梯,下意識頓了頓。
樓下原本討論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客廳了所有人都抬頭看向樓梯口。
裴寂站在一樓樓梯口,正跟屈道人說著什麼,他似是早就聽到動靜,一直聽到蕭朔月站在二樓樓梯口沒下來,這才抬起頭來。
這一抬頭,撞見她的眼神,才意識到她是怕摔下樓梯。
“醒了?”裴寂轉過身,很自然往上走,“感覺如何?”
但是他僅僅的往上踏了一步。
原本一動不動站在樓梯口的蕭朔月,本能性的往後退了一步。
從屈道人的方向看去,在城主麵前都毫無波動裴寂,右手無意識虛握起來,連帶著小拇指微微顫抖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