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知道她啥時候懷上的,八成連張清蘭自個兒都不知道。
要不也不會任由汪老太這麼磋磨。
“說是晚上倒洗腳水的時候摔了一跤,我過去時院裡還沒打掃,那一片紅啊……”
顧大嫂搖頭,汪老太忒狠了。
早前張清蘭嫁進去的時候多清閒啊,婆婆不管,男人護著,說出去誰不得酸兩句?
誰知道汪老太一出手就這般狠辣,村裡不是沒有磋磨兒媳的婆婆。
可大冬天還讓去河裡鑿冰洗衣服的,卻是少見。
雲竹打了個冷顫,這親事得虧被搶走了啊……
她有些難受,“可憐那個孩子了,怪不得昨晚的哀嚎聲那麼響呢。”
“汪欣榮跟他老娘鬨呢,說是要帶張清蘭和孩子去縣裡住,二房跟著鬨分家。”
所以才吵成那樣。
顧大哥從灶房裡端著飯出來,衝兩人道:“吃飯了,都是彆人家的事。”
雲竹笑道:“說的也是,大嫂咱們吃飯吧。”
可憐歸可憐,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昨兒張清蘭說的好,這是她自個兒選的路。
她忙著呢。
二月就是縣試了,提前一個月要去縣衙禮房報名。
報名表得填寫籍貫、姓名、年齡、三代履曆、身貌等內容。
另外考試需要五人互結,作弊五人連坐,再由本縣廩生出結作保。
保其確係本縣之籍貫、且出身清白,非倡、優、皂隸之子孫,並無居父母之喪者,這才能報名應考。
雲竹咂舌,信息不流通的時代,考試好麻煩。
一般來說,互結的考生好找,具保的稟生難找。
出結作保是要擔責的,若非相識或是家中窘迫想收銀錢,很少有廩生會冒這個風險。
李源倒是熱心腸,願意幫顧清明。
隻是這次上河村的考生不足五人,顧清明便在鎮上尋了家私塾,與那裡的考生互結。
考生們的夫子是個稟生,便一同請他具結了。
花了將近二兩銀子。
一人二兩,五人考試小組就是十兩。
果然無論走到哪裡,知識就是金錢。
雲竹拍拍顧清明的肩,“好好考,到時候咱家也能靠具結發財。”
倒是顧大嫂拍她一巴掌,“彆給他壓力,放鬆好好考,實在不行開春暖和了我跟雲竹擺攤去,不少賺。”
顧清明沉默一下,讓娘子辛苦擺攤,那……
“我一定好好考,放心吧!”
村裡人都知道顧清明今年要考試,出了年便都不去顧家說話了,怕擾著他。
一轉眼就進了二月,顧清明還有心情每天寫半個時辰的話本,雲竹卻緊張的不行。
看著那厚厚的話本,雲竹急的錘他。
“你乾點正經事啊,書都看完了?題也刷完了?”
人家李源夠意思,不知道從哪弄來好些題目給他刷。
雲竹著急的,恨不得自己上了。
可惜女人不能參加考試。
顧清明放下筆,看她在屋裡打轉,無奈道:“彆急。”
他還是一副慢騰騰的模樣,打又怕打壞了,雲竹瞪他一眼,出去收拾東西去了。
棉衣棉鞋、炭火爐子、銅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