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首是個年輕男子,名楊涵,聽說是這回的小三元,被眾人圍在中間。
他一身月白色的絲綢長衫並一把折扇,兼之麵容俊秀,一身氣度想來出身不俗。
是閨閣女子、年輕女子最愛的那種。
不知怎的,顧清明覺得有些吃味。
雲竹摸摸他的臉,“沒事,在我心裡你最帥。”
顧清明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句弄得有點懵,隨即反應過來,娘子對他告白哎,瞬間開心起來。
當然他作為第二名同樣引人注目,身邊圍了一群人。
“我一直繃著根弦兒,生怕哪裡說得不對,鬨了笑話。”顧清明小聲與雲竹訴說,聲音裡還有些委屈。
雲竹抱抱他,“往後你若能更進一步,咱們該找個人學學規矩。”
“娘子想的周全。”
後麵知府出來,先是勉勵一番走一套流程,隨後就是飲酒吃飯,少不得要各位秀才展示才藝。
“中規中矩的做了首詩,倒是楊涵的詩引得眾人喝彩,知府對其多有誇讚。”顧清明倒也沒酸,隻是如實講述。
後麵都是詩詞文章,畫作琴藝。
知府待了不多時便離開了,免得他們放不開手腳。他一走,秀才們便開始放縱喝酒等等。
“文會也差不多就是這樣,說盛大也盛大,說無趣就真無趣。”顧清明評價。
雲竹索然無味,“就這啊,沒意思。”
說著話,顧清明睡意昏沉,下床吹了燈火回來,伸手摸摸雲竹肚子上的被子,確認蓋好,“睡吧,咱們明早就回家了。”
“好。”雲竹往他懷裡鑽了鑽,將側臉貼在他胸前,閉目養神,等待睡意。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外頭傳來男人的怒斥和女人的求饒聲。
雲竹皺眉,拿起被子就往頭上蒙,可那聲音大的很,直往耳朵裡鑽。
且女人的聲音逐漸淒厲,雲竹猛地坐起,穿衣下床,“那個鄭爛人又在搞什麼啊?”
附近住著的沒考上的考生早已離開,隻餘一個秀才和鄭書生在這,能鬨出這般動靜的,不用動腦子都知道是誰。
怕她吃虧,顧清明忙穿衣跟著出門,房門拉開時正見張錦打著哈欠出來,“那邊鬨什麼呢?”
顧清明搖頭,“還不知道呢,正要過去瞧瞧。”
雲竹早就衝出去了。
鄭家租住的院子大門敞開著,站在外頭就能清楚的看見院裡的樹上捆著一個女人,她身旁蜷縮著一個女孩。
他們家唯一的男人——鄭書生手執趕車的牛鞭,使足了力氣往女人身上甩。
同時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該死的賊婆娘,家裡怎麼會沒錢?你把我的錢都搬到娘家去了!給老子拿出來!”
昨晚宴請諸位秀才,因他們多在簪花宴及文會上吃的差不多了,沒有用多少酒水飯食。
不曾想府城酒樓的東西這麼貴,他身上的銀錢不夠,隻能先欠著五兩回家來取。
可這賊婆娘竟說家中沒銀錢。
他太累了便睡下,等睡醒才將這不聽話的婆娘綁起來詢問銀子下落。
女孩抱著鄭書生的腿求饒,“阿爹,你彆打娘了,娘真的沒錢。”
“去你的,小賤人,哪有你插話的份!”鄭書生一下將女孩踹倒,鞭子順手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