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今時不同往日,顧老爹並沒有被他的裝模作樣所騙。
顧二叔咬牙暗恨,大哥怎麼變聰明了?
顧老爹皺眉,“有話直說。”
顧二叔支支吾吾的,“大哥我想著……”
才開了個頭,就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春分捂住了嘴。
春分憨厚的笑著,“大伯,我爹啥都不想,家裡飯做好了,我這就帶他回家了。”
雲竹眼睜睜看著春分把顧二叔拖走。
顧二叔掙紮著想說話,春分愣是沒給他機會。
顧老爹笑道:“我就說春分是個不錯的吧?”
雲竹和顧清明對視一眼。
何止不錯,甚至有種令人安心的感覺。
一路被兒子拖回家,顧二叔坐在堂屋裡,無能狂怒。
“不孝子,你這是要造反了?敢這麼對你爹我!”
春分還是坐在門檻上,一言不發。
顧二叔氣狠了,過來錘他,春分沉默著任他錘。
但隻要他想往外走,春分就拽他回來。
顧二嬸看不過去,罵兒子兩句。
“個死心眼兒的,你大伯給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對付自個兒爹娘?”
“什麼好處?好處多了。”
春分瞥親娘一眼。
“咱家孩子為什麼能上村裡私塾,為什麼不用交束脩,爹娘心裡不清楚嗎?”
他們村裡的私塾束脩便宜,還奢侈的擁有兩個先生,其中一個先生甚至有秀才功名。
就是鎮上也有人想將孩子送進來。
名額緊張,凡是想入學的孩子都要經過測驗。
唯獨他們家的孩子不用,照單全收。
之所以這樣,還不是看在大伯家的份上,要不然憑自家爹娘的厚臉皮嗎?
大伯已經厭惡他們家了,再鬨隻會得不償失。
顧二叔狠狠瞪了春分一眼,到底沒跟他犟。
他老了,大哥又不願意管他,往後還得指著大兒子養老。
哼了一聲,顧二叔轉身回屋。
顧二嬸終歸還是心疼兒子的,歎了口氣走了。
春分繼續坐在門檻上,看著爹娘離去的背影麵帶譏諷。
現在想討好大伯一家,晚了,前些年乾什麼去了?
也怪他。
若是前些年就能立起來,管住爹娘,現在也不至於跟大伯家鬨成這樣。
春分媳婦兒聽見沒動靜了,從灶房出來,麵帶擔憂。
“他爹……”
春分衝她笑笑,“沒事兒,咱們過好自己的就行了。”
說到底是一家人。
清明跟小禾能讀出來,他們家的娃未必讀不出來,說不定往後他也有當秀才爹的一天呢。
顧老爹這邊修葺過祖墳,祭祖燒紙錢後,又請了牌位。
這些牌位是要帶到府城去的。
雲竹把玩累了的饅頭交給顧清明,一臉輕鬆。
“這下咱們可該走了吧。”
不曾想,顧老爹卻說他要修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