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太陽之刃[綜] 蓮歧 9876 字 10個月前

無法忘記的,關於那些日子的痛苦與虛假的麵容來。

阿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擺出那種溫柔的表情去對待阿緣的。

現實裡麵好痛苦。

夢境裡麵也好痛苦。

在某一個夜晚,被人喚醒了。

並不是他的侍女江,而是阿緣。

小小的身影映在紙門上麵,正在等候阿嚴給他開門。

阿嚴疑惑地來開紙門,看見對方正跪坐在地板上。

“兄長大人,母親剛才去世了。”

現在大概是寅時一刻左右,天邊隻有一點光,顯得有些可怕。

“什麼?!”阿嚴一開始沒有聽清楚,可當他再去琢磨一遍的時候,才意識到阿緣剛才講了什麼。

他才剛剛從混亂的夢境裡醒來,身上竹枝圖案的衣服被夜色打上一層黑光。

“具體情況請詢問母親的貼身侍女阿係。”阿緣低著頭,模樣很恭敬。

阿嚴還沒有從那種打擊裡出來。如果母親去世了……你為什麼知道……不是,如果你知道,為什麼要讓我去問阿係?

紫夫人的侍女阿係,是個刻板的女人。阿嚴從來都討厭和她講話,能不講就不講。

然而阿緣的下一句話又讓他產生了驚天霹靂之感。

“我現在就要前往寺廟了,所以來向兄長大人告彆。”

因為天生恐怖的斑紋而差點被父親當場掐死在產婆手裡的阿緣,都虧了紫夫人的狂怒才挽回了性命,得以獲得了十年的時間在這座府邸裡麵生活。

可是他今年連八歲都還沒有到啊……

“現在?天很黑。”阿嚴的腦子有些混亂,他現在都不知道哪一個問題比較要緊,他隻是又講了好幾遍,“天好黑。”天黑的連擅長走夜路的大人都容易跌倒在一旁齊人高的草叢裡麵,可是阿緣隻有這麼小一個,那些長草都比他長得高。

阿緣的臉上露出了紅暈。

“嗯嗯。現在就走。在臨走之前,我想呀和兄長大人告彆。”

“這支笛子——”

“什麼——?”

為什麼要提到那支笛子?

“我會把這支笛子當作兄長大人,即使分隔千山萬水,我也會每天把它拿出來勤來練習,絕不因為孤單而沮喪。”

說這話的時候,阿緣的笑容很淡,但是很真誠。

可是阿嚴隻感到了無儘的惡心。

在說什麼東西……

他的眼睛睜得好大,大到幾乎睜裂它。

阿緣最終拿一片上麵繡滿了梅花的小花布把笛子包了起來。就像是對待世界上最寶貝的東西一樣,他用手心撫摸著對方,眼神緊緊地落在那上麵。

那根音階不準的笛子包好了之後,被他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懷裡麵。

(他又笑了。)

阿緣總是露出令阿嚴不懂的笑容來。

(我實在是無法理解。)

(我真的……真的不明白!)

(為什麼要對這樣一個破爛東西露出這樣子的表情來啊!)

無法說話。

真的說不出話來。

好惡心。

即使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但是心口裡充滿了惡心的東西。

阿嚴閉著嘴巴,用對於孩子來說稍顯殘酷的眼神盯著阿緣。

他無法搞懂弟弟的內心。

但是阿緣還是一臉滿足地,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後離開了。

然後背著他什麼東西都沒有裝的包袱,朝阿嚴揮了揮手,然後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在這寅時之刻。

在這漆黑的天幕還籠罩著絕大部分天空的時刻。

消失不見了。

之後阿嚴去檢查了那個三疊小房間裡的東西,發現隻少了一件衣服和一雙草鞋。

其餘什麼東西都沒少。

不過也有另外一個原因,阿緣他什麼都沒有。

可是這樣子的話,另外一個問題也出現了。

……阿緣出門的時候,一枚錢幣都沒有帶走。

他身無分文。

雖然說寺廟裡會供應日食,可是沒有錢的話,是無法打點一些東西的。

可是阿緣已經離去了,應該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然後才是母親。

阿嚴混亂的大腦裡麵終於分出了不同的區域。一邊是阿緣,一邊是父親,一邊是母親。

等到阿嚴趕到紫夫人的住處的時候,那裡還是一片寧靜。

隻有一點燈。

阿係跪坐在那裡,臉上還是那種叫人不快的表情。

“父親沒來嗎?”阿嚴問道。

阿係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後抬起頭來說:“是阿緣大人剛才走過來告知我這件事情的,所以,尚未告知家主大人。”

“他為什麼會知道……”

阿係搖了搖頭,最後說:“紫夫人留下了日記,不知阿嚴大人是否要閱覽?”

紫夫人生前都有寫日記的習慣。她是位懂得學識的美麗女性,寫出來的字也非常娟秀美麗。

阿嚴坐在墊子上,而後朕重地打開了母親的日記。

……

長久的沉默。

從母親的日記裡來看,阿緣似乎是在察覺到父親要立他為繼承人之後,才有意識提早了離開家前往寺廟的時間……

然後今天剛好是母親逝去的時候。

紫夫人此時正躺在被子裡,神色非常的寧靜。

阿係說,等到天亮了再去稟告家主大人吧。

阿嚴繼續往下看去。

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讓人頭暈目眩的東西。

紫夫人的日記裡寫道,她已承受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來自左半身的病痛的折磨。

左半身。

左……

想起了每次看見阿緣,他都是依靠在母親的左半身,抱著母親的腰,像是永遠也不知獨立的幼稚小孩子。

……

所以那個時候阿緣並不是向母親撒嬌,而是為了支撐行動不便的母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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