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
她討厭自己癱倒在地上無能的樣子。
眉眼間染上不甘,雙手驀地攥緊。
她憤怒地一把推開眼前已經注射完的抑製針劑。
快準狠地撞碎在牆邊。
是無聲的反抗。
混蛋,一群混蛋!
喪心病狂!
江紓內心壓著怒火,雙手支著地麵坐起身子,她靠在牆角,一條長腿微微屈起。
眼神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那份新傳送至記憶深處的資料裡,標明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年,江紓被帶入RE組織時,就已經接受了某項疫苗的注射。
那裡的醫生告訴她們,這是有利於身體健康的針劑。
可誰都不曾想,微笑的麵具之下儘是陰謀。
那美其名曰的健康疫苗針劑,其實是RE為了掌控所有人而研製出的SX病毒。
每半年會在心口處發病一次。
目的,就是為了警告他們這些人,不要輕舉妄動。
而當年和江紓一同進入的那批人,至今就隻剩下除她以外的三個。
那一批人,一共三十七人。
大多數人,都是因為承受不住噬心的痛苦,選擇自殺。
還有一部分人,在執行任務途中遇險。
一來二去,那些人也就成了那幾個人。
江紓低著頭,自顧自地笑著。
她望著那隻粉碎的注射針管,被紮的地方隱隱作痛。
脖頸也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死死遏製住自己的喉嚨。
是啊,在這樣一個非人的環境下,尋死的念頭是家常便飯。
原主應該是抱著必死的念頭,踏上跟傅廷玨同歸於儘的歸途。
可一切,都不儘如人意。
家醜未報,現在她還要借著原主的身體愛上自己的仇人。
多麼可笑。
還真是悲哀。
就如同現實的江紓一樣悲哀。
**
三日後,江紓來到黑市。
一個遠離市中心,生存在黑暗裡的地方。
昏暗的燈光在狹窄的巷道中搖曳,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詭異而壓抑的氛圍在空氣中躁動。
在這裡,沒有規則,也沒有原則。
而錢,是至高無上的法則。
在黑市裡麵的東西,沒有你買不到的,隻有你想不到的。
江紓伸手壓低帽簷,目光低垂,餘光看向周圍有些躁動的人群,嘈雜的聲音入耳,她不禁加快了步子。
黑市幾乎是一道長廊的布局,偶爾會有幾個拐角,但是沒有燈,裡麵黑漆漆一片,路過的時候,總是會散發著異味。
江紓走到最裡麵的角落,微微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確定沒人以後,才踩著步子進去。
大概是前幾天下過雨,踩到水坑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滴答——滴答——”
簷角的水滴滴落在地麵上,是說不出的詭異。
巷子最裡邊是一麵牆。
常年無人清理,堆積了許多木箱子。
江紓抬頭,眼底微動。
黑色人影的坐姿異常狂放。
他長腿微屈,弓著背,逆著高處的燈光。
左耳處的耳釘還在閃。
“姐姐,你怎麼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