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師白瓷。”
女人聲音軟,但不是那種膩人的夾子音,吳儂軟語的小調子蘇的虞紙紙頭皮直發麻。
啊啊啊,是個江南美人魚崽!
虞紙紙緊了緊帆布包的帶子,笑容綻放,伸出手。
“你好,我是虞紙紙,孟老師的臨時生活助理。”
師白瓷大方地握住。
“我聽熊導提過你,可萬萬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小女孩,太年輕了。”
哇。
虞紙紙心在飛,美人就是美人,聲音軟,手指也軟,好舒服~
手指貼著師百瓷的指腹,她的魂魄蕩得像春湖上有無數根柳條在撥弄,癢癢的。
這就是絕色美人的魅力嗎!
太特麼絕了,美人連手都比常人要嫩要軟要光滑,摸一下那滋味…
額,不過——
虞紙紙稍微收斂起自己對美人這種生物難以抑製的喜愛之情,耐人尋味一笑。
“熊導沒跟你說其他的?”
比如我是你的河神媽媽。
又比如熊導原身是條魚崽。
再或者比如你還有無數個同胞散落在娛樂圈?
“什麼?”
師白瓷顯然沒懂虞紙紙的暗示,柔和說道:“熊導倒是和我說你是他家的小祖宗,不能輕易得罪,他受不住。”
靜靜坐在那的孟之圳輕笑,虞紙紙也咧著白牙謙虛地說不敢不敢,都是玩笑話。
師白瓷啊的發出小小的一聲驚歎,挑眉。
能惹她這位師弟笑的人可不多…
這話是玩笑話,師白瓷隻當虞紙紙真的是熊導的某個輩分高的親戚,脾氣驕縱些,以至於熊導都得讓著她。
正因如此,師白瓷才對虞紙紙格外的感興趣。
尤其得知師弟孟之圳目前的臨時生活是虞紙紙後,師白瓷說什麼也要來橫店親自見見傳聞中的虞紙紙。
為了這個,家裡那位和她慪氣好久,現在還沒哄過來呢。
不過這一趟來的似乎很值。
師弟一向對身邊的工作人員冷冰冰,但對虞紙紙好像沒意料中的排斥。
“這裡人多眼雜,咱們要不換個地方說話?”師白瓷提議。
“好哇!”虞紙紙欣然同意。
打從師白瓷報上名諱後,她就想找機會和師白瓷多多相處了。
她的這位魚崽在原書中的結局相當的…
怎麼說呢。
擁有連女主遊可可都羨慕嫉妒的愛情,但最終卻產後抑鬱,一命嗚呼。
-
勞斯萊斯幻影平穩的開出了劇組,一路來到橫店附近一家高檔日料店。
三人盤腿而坐。
點了餐後,虞紙紙這才有空觀摩孟之圳和師白瓷。
很奇怪。
在師白瓷麵前,孟之圳態度雖然依然冷漠,但隻要師白瓷問他,他一定會回答。
不像在劇組,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地過來詢問,他永遠都是一副緘默冷厲,甚至厭惡去交流,隻用‘嗯,好’,或者無聲點頭搖頭。
虞紙紙摸摸下巴,暗忖這兩人關係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好,反正在她看來,關係挺好的。
可原書中沒提這點哇。
之前熊崽一直說她弄錯了孟之圳喜歡的對象,瞧著話語很篤定的樣子,難不成孟之圳喜歡的其實是師白瓷?
啊這!彆呀。
師白瓷名花有主。
且那金主是強取豪奪的貨色,陰鷙暗戀師白瓷十幾年,旁人敢對師白瓷動丁點不該動的心思,那下場老慘了。
輕則四肢打斷,重則傾家蕩產。
思及此,虞紙紙眼皮子一掀,望向孟之圳的目光充滿不言而喻的無奈和警告。
她的好大鵝啊,你的感情之路怎麼就這麼忐忑呢?
和天命之子男主趙賀爭女主,和背景雄厚的薛枕爭嬌妻,可真有你的!
她服!
不服不行啊,這都瞞著大佬私下見麵了。
想到這,虞紙紙又幽怨地瞪了眼孟之圳。
還以為多清高的一帥鍋呢,還以為他對女主遊可可多麼多麼的男德呢…
沒想到哇沒想到,終究扛不住傾城美人的容貌誘惑。
嘖,渣男一枚,堅定完畢。
孟之圳總感覺今天的虞紙紙有些怪,尤其看他時露出的那抹笑。
有警告,有諷刺,還有吃瓜的意味在。
無辜的孟之圳尚且不知道在虞紙紙心裡,他已經成了勾引有夫之婦的惡毒男配。
師白瓷見虞紙紙看了她後又用眼神梭巡孟之圳,那耐人尋味的眼神太難忽略了。
微有羞赧,師白瓷雪白肌膚上現出點點緋色。
緊接著,她主動亮出手中的婚戒。
“虞小姐彆誤會,我已經結婚多年,我老公他…不說他了,掃興,不過我和孟師弟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是單純的師姐弟關係。”
虞紙紙啊哦一聲。
玩球了唄。
孟之圳,我的鵝子你聽到沒!
美人大小姐當著我的麵說你們之間沒可能!
餐上來了,孟之圳像沒看到虞紙紙那八卦的眼神似的,隻一味的吃東西。
癡情種,裝眼瞎!
虞紙紙撇嘴。
填飽肚子,孟之圳提前走了,包廂裡隻剩兩個女人。
按說虞紙紙這個生活助理該跟著孟之圳一道回橫店。
然而虞紙紙吃得相當慢。
見虞紙紙不打算走,師白瓷略沉思了一下,問道:“虞小姐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虞紙紙嚴肅點頭。
剛才吃飯的時候她就想說了。
她這位美人魚崽看到端上來的餐食後就下意識蹙眉,嚼得也很慢,根本沒吃多少。
用人類的話說,叫味同嚼蠟。
過程極為痛苦,即便表情管理的很好,但還是讓她捕捉到了不對勁。
“你最近開始厭食了對嗎?”
是疑問,卻又是肯定句。
師白瓷揉著發疼的小肚子,聞言錯愕。
“你怎麼知道?”
這事她瞞得好,連薛枕都沒發現。
虞紙紙收緊五指,神色肅穆。
“剛才你一聞到飯菜的氣味就反胃,強忍著不適吃了些,現在胃很不舒服吧?”
低頭搗鼓了下帆布包,她拿出一顆胃藥給師白瓷。
師白瓷接過吃下,過了好一會兒肚子裡的蟄痛感才慢慢消失。
借著師白瓷休息的空隙,虞紙紙在腦中盤完了師白瓷在原書中的悲慘故事。
正要開口,包廂門砰得一下從外邊拉開。
進來的男人冷著臉孔喘氣,應該是一路跑過來的。
很高,足有1米9,五官端正,膚色微黑,大長腿下蹬著一雙市麵上罕見的直筒軍靴。
容貌雖不如孟之圳俊美,但那眉間的狠戾神色卻不遑多讓。
英挺的右眉上方有一道很深的刀疤,周身的氣場駭人,一看此人就不好惹。
然而當男人目光觸及到跪坐在那的師白瓷,男人嘴角瞬間扯出笑容。
上前一把將師白瓷按進懷裡,低下頭還試圖吻住美人的唇。
“薛枕——”
師白瓷又羞又惱,氣得直打薛枕那硬如岩石的胸膛。
“虞小姐在呢,你發什麼騷!”
薛枕渾若無人,愣是狠狠親了一口才鬆開懷中女人,不鹹不淡地眼神掃向虞紙紙。
然後又灼灼地看向師白瓷。
“小瓷,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薛枕哼笑一聲,笑得危險又纏綿。
挑起師白瓷的下巴,薛枕耐心盤問:“我的人在橫店看到一個男人上了你的車,他人呢?在哪?”
虞紙紙:“……”
孟之圳是不是知道薛枕要來,所以才走得那麼急?
等等,薛枕這狗男人怎麼和她美人魚崽說話呢!
虞紙紙狠狠剜了眼薛枕。
在原書中強取豪奪她的美人魚崽就算了,還妄想將美人魚崽一輩子困在深宅中不許出來。
這種愛和囚禁有什麼區彆,所以師白瓷才會在原中鬱鬱寡歡英年早逝。
“薛先生——”虞紙紙可不怕這位。
充其量是她女婿。
“師小姐才吃了飯,你這麼緊緊掐著她的腰抱她,她很不舒服的。”
薛枕淩厲眼光直逼虞紙紙,環抱師白瓷的手卻在下一秒鬆開。
“你不舒服?”薛枕咬牙,“怎麼不和我說?你有把我當你男人嗎?”
“你給我閉嘴吧。”
師白瓷心煩。
又是這個問題,每天他都要和她爭執這個,有意思嗎。
薛枕鼓著腮幫子:“……”
讓他閉嘴乾什麼!
他特意問了他那幫好兄弟,一個個都說情侶之前有問題一定要及時解決,冷戰要不得。
虞紙紙不打算在這看打情罵俏的戲碼。
站起身,她居高臨下地睨著在那生悶氣的薛枕。
該替她美人魚崽出頭的,她還是要替的。
“師小姐,要不要和我去橫店轉轉?”
師白瓷後來產後抑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薛枕對她管得太過嚴格,以至於師白瓷連個交心的朋友都沒有。
現在她這個河神媽媽穿來了,她一定要把師白瓷從薛枕自作主張打造的象牙塔裡救出來。
“不行!”薛枕一口回絕,“她要跟我回家。”
和虞紙紙四目相對,眼裡的寒光如戰場上開封的刀刃,臉上陰雲環繞,恨不得當場將虞紙紙淩遲至死。
師白瓷低頭苦笑。
家族裡的人都羨慕她嫁給了薛枕,可隻有她清楚,她不幸福。
她就是薛枕鎖在錦繡牢籠裡的一隻金絲雀而已。
沒有自由可言。
有的隻剩薛枕自以為是的愛情糖果,以及無時無刻都存在的監視。
虞紙紙雙手環胸,冷漠地看著薛枕。
心頭的怒火怕是連鐵扇公主的芭蕉扇來了都不管用。
薛枕你信不信我一拳打爆你的狗頭?
你這是愛嗎?
分明是限製師白瓷的人身自由。
和薛枕這種崇尚武力的人用不著講道理,那就拳腳上見功夫吧。
扭了扭手腕,虞紙紙冷冷一笑。
就在薛枕推開包廂的門,蹲下身給師白瓷穿鞋時,虞紙紙快速朝他偷襲。
薛枕隻覺身後躥來一陣涼風,這是危險來臨的先兆。
他雙手用力將師白瓷筆直的雙腿並攏,下一秒抱住挪到一旁的空地。
可他半蹲著不好躲避,膝蓋處被虞紙紙頂了下,噗通一聲重重跪在木板上。
動靜很大,足以可見薛枕疼的有多厲害。
師白瓷驚恐捂嘴,美目瞪大。
正要上前查看,手被虞紙紙一把抓住。
等反應過來時,虞紙紙已經帶著她跑出了包廂。
身後薛枕忍著膝蓋上的劇痛追了出來。
“給我站住!”
語氣陰沉,跑在後麵宛若要提刀殺人。
一輛出租正巧停在路邊,虞紙紙拉著師白瓷上車。
門砰的一關,徹底將臉黑如鍋底的薛枕攔在了外邊。
耳邊還殘留著薛枕惡狠狠的警告,但不知為何,師白瓷此刻心情卻不一般的好,笑意橫生。
嫁給薛枕這麼多年,她從未見過那男人像今天這麼吃癟。
同樣,虞紙紙算是第一個敢在老虎頭上拔胡子的人,還成功了的。
不過,薛枕這人報複心強,虞紙紙得罪了他,以後怕是…
師白瓷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才爬上嘴角的笑容頓時消失。
她更擔心自己。
今天這麼一鬨挫了薛枕的銳氣不假。
她承認很爽,但待會薛枕抓她回了家,下次再想出來,難了。
車窗外人流不息,熱浪滾滾,人人都在為生計不辭奔波,師白瓷很羨慕這種煙火氣的生活,可惜她得不到。
見美人魚崽露出哀愁一麵,虞紙紙心裡哇涼哇涼的,對薛枕的不滿又上了一層樓。
薛枕你個狗男人,好好的一個美人被你折磨的成天悲春傷秋,這像話嗎?
虞紙紙伸手揉了揉師白瓷的腦袋,輕笑道:“你不用怕薛枕,有我在,他以後絕對不敢再圈禁你。”
師白瓷愕然虞紙紙竟知道薛枕對她做過的事,但莫名的,她心口很舒服。
眼前女孩比她小,但她的那雙手好似有魔力。
撫摸時帶著無窮的溫暖,一點點滲透進她的血肉,就像媽媽的撫摸。
師白瓷被自己這荒唐的想法激的一戰栗。
虞紙紙以為師白瓷是在恐懼薛枕,心裡頭那叫一個氣哦。
“沒事沒事,以後薛枕欺負你,我替你教訓他。”
師白瓷還是頭一遭聽這種話,噗嗤一笑,精致的五官靈動豔麗。
這時手機響了。
“是他。”師白瓷笑容戛然而止。
虞紙紙:“信我嗎?我來幫你接,絕對能讓他放你今天在外邊玩一天。”
“給。”
虞紙紙接過手機掛了,然後發短信。
短短一句話的編輯時間,薛枕愣是一口氣打來了五通電話。
直到虞紙紙的短信發送成功,那邊才消停。
過了不到十秒鐘,薛枕又來了電話。
“我要和小瓷說話,你把手機給她。”
虞紙紙佁然不動。
薛枕咬牙切齒:“就一句!”
虞紙紙:“行,我掐著時間表,給你十秒鐘。”
說著開始倒計時:“十、九——”
坐在勞斯萊斯幻影裡的薛枕:“!”
快速對師白瓷道:“小瓷,晚上六點我準時來接你回家,你彆生氣,乖乖的,我——”
“時間到!”虞紙紙出聲打斷。
薛枕:“我一句話還沒說完!”
虞紙紙:“誰叫你磨磨唧唧。”
薛枕:“……”
師白瓷噗嗤一笑。
她都能想象的到薛枕此刻碾牙嚼齒的猙獰標表情。
聽到妻子銀鈴般歡快的笑聲,薛枕緊了緊手機,跟著笑了下。
薛枕沒有再和虞紙紙鬥嘴。
此外,對剛才的短信內容,薛枕本隻半信半疑,那這一刻,他有了八分相信。
正是如此,他才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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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師白瓷發現虞紙紙已經刪掉了那條短信。
忍不住好奇,師白瓷問:“你剛給薛枕發了什麼呀?”
薛枕那人占有欲強,虞紙紙怎麼說動他的?
虞紙紙歪頭,盯著師白瓷那賞心悅目的容顏笑了笑。
啊,她這個崽長得真俊!
可惜敗在了薛枕那狗男人手上。
如果師白瓷當年沒有突然息影回家結婚,如今影視圈哪還有遊可可這個新影後的一席之位。
當年一代影後師白瓷所到之處,俱是追捧和讚詞。
“我沒和他說什麼…”
虞紙紙小小撒了個謊:“就威脅他,如果他今天不讓你玩,我就把他被我打趴的事傳出去,看他的臉往哪擱。”
她發的短信其實很簡單,不過是將師白瓷的病症告訴給了薛枕。
倘若薛枕仍舊步步緊逼師白瓷,師白瓷將紅顏薄命,抑鬱而終。
薛枕不是傻子,相反很聰明。
不管虞紙紙的話是真是假,他都會去查。
車內的師白瓷若有所思。
她知道男人都愛麵子,尤其是處在金字塔頂端的那些有錢公子哥。
沒人樂意聽外邊傳自己被一個小女孩打趴的狼狽笑話。
但她不覺得薛枕會受這個威脅,薛枕臉皮可太厚了…
虞紙紙的手機響了,這事便算糊弄過去了。
小桃焦急的話語傳了過來。
“虞姐,川羌出事了!”
虞紙紙無語:“!”
什麼情況?
她才離開橫店不到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