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紙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腦子裡隻有一道驚雷轟然炸開。
剛要和鵝子確認一次,宴會大廳嘈雜的說話聲突然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動聽的鋼琴聲。
賓客們紛紛放下酒杯望向樓走下來的一行人。
看到壽星師白榮,有人忍不住笑著上前攀談,伸手祝賀師白榮年年有今日。
虞紙紙也不再說話,站直身子,隔著百米遠的距離,靜靜地打量起師白榮。
不愧原書娛樂圈的重量級大老板。
師白榮容貌和妹妹師白瓷有七分相似。
五官斯文儒雅,嘴角的笑容恰到好處,瞧不出半分攻擊性,論誰也想不到這人是娛樂圈帝國的一把手。
定製的天藍色高級西服服帖的包裹著師白榮高大勻稱的身軀。
長短適宜的頭發打理成精英模樣。
含著春情的桃花眼上戴著副金絲邊眼鏡,多瞧一眼都會淪陷在男人溫柔而多情的凝視之中。
師白榮和書中一般的大佬截然不同,十分的和氣。
即將是麵對懷揣著不軌之心接近的遊可心,師白榮都溫柔得笑著,輕握了握遊可心激動伸過來的手,態度謙和,嗓音清潤。
一舉一動都散發著豪門貴族的氣息,就連虞紙紙都挑不出他的錯。
虞紙紙倒吸一口涼氣。
她有點擔心石蜜的處境。
這樣一個擅長高級偽裝的商人,一旦對石蜜展開強烈的攻勢,她真的攔得住嗎?
或者說,見到師白榮這幅漂亮的皮囊和溫柔的言行舉止,一向顏控的石蜜守著住本心?
怕是不用師白榮出手,她那蜜崽就屁顛屁顛地撲到男人懷裡去了。
孟之圳淡淡瞥了眼身邊氣息波動劇烈的女孩。
他能感受的到他的小助理對師白榮的濃濃在意。
微眯眼,視線投向萬人矚目的師白榮身上,孟之圳眸色深湧。
虞紙紙隻和師白榮有過一通電話和短信的聯係,算不上熟悉。
來旺賓客都笑意晏晏地問候男人,虞紙紙沒跟風,端起酒杯,眼眸微垂,不知道想什麼,腳步微移,往外邊的觀景陽台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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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羌被斐玉瑤纏得頭疼,見斐玉瑤笑著去給師白榮祝賀,川羌忙不迭抽身離開大廳。
“虞姐。”
川羌不解:“你怎麼不進去啊?”
頓了下,川羌言語中透著小小的激動,晃了下手,笑眯眯道:“我是真沒想到,大老板竟然樂意和我這種小嘍囉握手,嘖,格局真大。”
“你用左手和師白榮握手了?”虞紙紙哽了下。
川羌呶嘴,傲嬌道:“我把你的話記得很牢的,右手隻給你握,哦,還有斐老爺子,其餘人再金貴,也隻配握我的左手。”
虞紙紙忙掃了眼大廳。
心道完蛋了,今天的生日宴怕是不能完美收官了。
川崽的左手…那可是黴運。
虞紙紙拍拍川崽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崽啊,以後你左手也彆隨意碰彆人…”
一般人真的承受不住啊。
川羌竟怔鬆一秒。
撓撓頭,川羌腦海中蹦出一個荒誕的念頭。
——虞姐難道想包裝他?
娛樂圈的明星幾乎都有人設,所以他的是…不近女色,嗯,也不近男色的這一款?
清心寡欲的聖人男明星嗎?
哇哦。
川羌心中微動,聽上去好像還瞞神秘的哎。
他可以!
虞紙紙瞥了眼莫名激動的川羌,看向掛著和煦笑容聆聽賓客說話的師白榮,打發川羌。
“崽兒,要不你上去再用右手握下大老板?”
負負得正,總要挽救下吧,畢竟大老板是美人魚崽的親哥哥。
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大老板待會發黴運出糗,美人魚崽跟著一損俱損,也會丟麵子的。
已經默默接受‘不近男女情.色’聖人人設的川羌詫異地看向虞紙紙。
“虞姐,那樣我的人設會崩的!”
虞紙紙迷惑:“人設?什麼人設?”
這時大廳傳來驚呼聲和杯盞摔碎的清脆聲,川羌隻好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虞紙紙視力好,一眼就看到了被酒水潑了個透的師白榮。
心道壞了壞了。
視線無意掠過看熱鬨不嫌事大還一臉雀躍的川崽,虞紙紙收起思緒。
被名貴紅酒滋潤過的唇色鮮豔欲滴,上揚的弧度表明她此刻的心情想當的不錯。
適才靈光乍現,她想到了困住師白榮泡石蜜的妙主意。
多衝幾次黴運,師白榮不就沒時間和精力去肖想石蜜了?
有錢人隻當愛情這玩意是他們無聊生活中的一味調劑品,或許等過了新鮮期,師白榮就會放過石蜜…
打定主意後,虞紙紙胳膊肘懟了下,咧著大白牙笑。
“崽兒,你蜜姐的幸福要落你手裡了哈。”
川羌哪能明白這,隻以為虞紙紙是在提上次石蜜在群裡說的那款法國紅血奢侈腕表的代言。
石蜜天天在群裡哭訴,將祥林嫂哭阿毛的悲慘台詞改了。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師白榮是孫戀芙玩剩下的男人,不配包我,但我不知道紅血高奢推薦官的名額極其難得啊…嗚嗚…”
川羌聽得都起繭子了。
摸摸下巴,川羌覺得虞紙紙剛才那句話是在暗示他幫石蜜把那款代言再弄回來。
難怪虞姐今天盛裝出席師白榮的生日宴。
聽說盯上七夕腕表推薦官商務的女明星數不勝數,今天現場就有好幾個。
不行,身為魚崽群的一員,他也要出一份力,絕不能讓到手的肥肉落進了彆人的嘴裡。
想到這,川羌拿起酒杯,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大廳正中央走去。
虞紙紙眨眨眼。
啊,她的川崽孺子可教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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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家的人快速將大廳中央地板上的細碎玻璃渣和打翻的酒漬清理乾淨。
被甘醇紅酒潑了一身臟汙的師白榮也已經換了套禮服。
虞紙紙過去的時候,倘若不是聞到空氣中彌漫著濃香的葡萄酒味,她斷然不會想到剛才這裡出了場小事故。
宴會已經開始。
第一場舞自然得由壽星師白榮來跳。
隻是這舞伴…
名媛白富美們嬌羞地低頭,提著裙角做好了起舞的準備,隻待師白榮朝她們伸出紳士之手。
遊可心懊惱不已。
剛才她急於和師白榮聊天,誰料高跟鞋壞她的好事,崴了下腳。
還好師白榮扶住了她,不然她的上半身將直挺挺的摔向麵前那張疊高酒杯的大桌子。
遊可心一陣後怕,一旦撲倒到桌子上,她的臉勢必要被鋒利的碎渣割破,然後毀容…
還好師白榮寬闊的胸膛替她擋了一災,隻是可惜了師白榮那一身昂貴的西裝禮服。
回想著剛才師白榮被紅酒潑了一臉後還柔聲問她有沒有受驚,遊可心不免彎起嘴角。
不愧是她精挑細選的男人。
沒責備她毛手毛腳,還貼心的讓莊園管家領她去換了身乾淨的禮服。
一眾女士禮服中,遊可心偏偏選了和師白榮同色係同款的長裙。
兩人胸口都繡有一株盛開正豔的薔薇花,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對情侶禮服。
不少人悄悄打量起遊可心。
遊可心笑容自信,挺直胸膛,美得不可方物,任意眾人的偷窺和議論。
翹首等待著師白榮向她發出第一支舞的邀請。
原書中,師白榮身邊隻有一個孫戀芙。
如今孫戀芙已經入獄,這種長情而多金的大佬,她當然要牢牢抓住。
且她自信的認為,擁有女主光環的她必將勝過在場的任何一位名媛小姐。
楊明月才是遊可心在圈中的真正好友,扭著腰笑著走過來。
酒杯和遊可心碰了下,餘光掃了圈其餘女人,樂不可支。
“今天這些女人都是衝著師總來的,不過有你在就沒她們什麼事,可心,待會第一支舞要好好跳哦,大家都看著呢。”
遊可心嗔笑:“要你多嘴,我當然會用心跳。”
如此同時,管家向師白榮彙報起遊可心適才在更衣室挑了他‘特意’為遊可心準備的同款禮服。
師白榮瞥了眼人群中高傲如孔雀的遊可心,俊臉上浮起的不悅神色一閃而過,快得難以捕捉。
精銳如鷹的目光掠過眾人,最終停在角落處的那抹海水藍上。
管家順著師白榮的目光看了眼,道:“那位是大小姐帶過來的朋友,姓虞,是榮瓷傳媒的經紀人,手下帶有川羌,石蜜,還是孟先生的臨時助理。”
“我知道了。”師白榮揮手讓管家下去,大步朝角落走去。
見師白榮從自己身邊經過都不帶停的,遊可心呼吸一下窒住。
眼睜睜看著師白榮向虞紙紙伸出了手。
遊可心忿忿咬唇。
這個虞紙紙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為什麼她在原書中就沒注意到?
是早早陣亡的炮灰?太不起眼,所以才被她忽略了?
不過她能確定,虞紙紙在書中並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小人物竟搶了屬於她的第一支舞。
遊可心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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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白榮是萬眾矚目的存在,到哪都是焦點。
乍然出現在角落,賓客們紛紛看過來。
虞紙紙懵了。
第一支舞請她跳?
有沒有搞錯!
這麼快就把所謂的愛情毒藥轉移到她頭上了嗎?
呸,渣男,你忘了還在荒島艱苦求生的石蜜了?!
虞紙紙是典型的丈母娘心理。
師白榮喜歡上石蜜時,她認為師白榮配不上石蜜。
但當師白榮轉移愛情時,她又替石蜜憋屈。
她的蜜崽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憑什麼這麼快就沒興趣了?
不過這次虞紙紙想岔了。
師白榮之所以想邀請她跳第一支舞,出發點不過是因為她是石蜜的經紀人。
川羌敏銳地瞧出虞紙紙的抗拒,鬼使神差的,他把自己的左手搭到了師白榮掌心。
“啊這,兩個男人怎麼跳…”
周圍人看熱鬨。
顧湘橙捂臉:“這人是虞紙紙帶來的吧?膽子好肥。”
不過刺激啊。
師白榮像見了鬼,儒雅端莊的表情有一瞬間僵硬。
虞紙紙默默將傻崽的手拉回來。
川羌這才意識到這麼做不妥,漲紅了臉不知所措,緊張的滿嘴冒方言,不停鞠躬朝師白榮道歉。
虞紙紙汗顏,替川羌找補。
“對不住啊老板,川羌他…他有握手強迫症,額,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解釋完,虞紙紙尬的想給自己來一巴掌。
然而師白榮卻出乎意外的沒生氣。
好脾氣的笑笑,似乎對川羌伸手握住他時流露出來的厭惡神色全是虞紙紙的錯覺。
師白榮再次伸出修長的手,還擺了個起舞前的紳士禮。
虞紙紙一下被架到了風口浪尖。
救命,她不要和孫戀芙玩過的男人十指緊扣翩翩起舞!
如果她沒估計錯,師白榮絕對沒表麵看上去那麼人畜無害。
剛才川羌已經無意攪合了一次師白榮的雅致,這次她再拒絕…這人不會記恨上她吧。
絞儘腦汁正想著拿什麼借口拒絕師白榮的邀請時,一道聲音插了過來,瞬間打破了角落一時的尷尬。
“師總。”
遊可心輕柔呼喊,妙曼的身姿出現在師白榮身後不遠。
一字一句地說:“不知道我是否有幸邀請您跳支舞?您準備的這件禮服我很喜歡…”
看到漂亮張揚又自信的女主,虞紙紙鬆了口氣。
她瞄了眼遊可心。
遊可心今天應該用了金手指,嬌嫩的唇瓣塗成了青春亮麗的橙紅色,連虞紙紙看了都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啊,這就是女主無處安放的魅力嗎!
隻不過…
禮服裙擺太窄了。
遊可心的身材還是蠻有料的,雙腿並不粗,但身上這件魚尾擺禮服的size明顯小了一碼。
上半身倒還好,勒是勒了點,但卻將遊可心傲人的事業線聳得頗高。
下半身可就不舒服了,雙腳禁錮在窄小的裙口中,走動起來就像舊時代的三寸金蓮,搖搖晃晃。
步子不能垮得很大,否則就會摔倒。
遊可心不是沒考慮過摔倒。
但這件禮服實在太漂亮,而且很巧的和師白榮新換上的那套是情侶裝。
遊可心吃力地穿上後,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
穩住!
以前走紅毯,她踩著投資方準備的那雙足足比她平時穿的要大兩碼的高跟鞋,絲毫沒耽誤事。
試問在場的女明星,為了美,誰沒穿過尺碼不對的鞋和禮服?
咬咬牙,遊可心依舊選了這款不適合自己的禮服。
看到師白榮請虞紙紙跳開場舞,遊可心坐不住了。
拖著裙擺艱難地走過來,操著一口讓男人神魂顛倒的甜美嗓音,遊可心主動出擊了。
虞紙紙在這一刻是期待師白榮接受遊可心的。
以師白榮一貫的溫柔路線,他肯定不會拒絕一位女士的主動邀請。
遊可心大膽過來,自然也是摸清了師白榮的好脾氣。
果然,師白榮收回了麵向虞紙紙的那隻手。
昂貴的皮鞋往後轉了下。
遊可心胸膛怦怦直跳。
期待著接下來能和師白榮十指相扣,然後兩人飄飄起舞於大廳正中央時。
然而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布料哢嚓聲在耳畔響起。
定睛一看,遊可心眼珠子刹那間差點蹦躂了出來。
離她不到一米遠的地方,剛還西裝革履帥氣無比的師白榮此刻膝蓋大大分開,腰背挺直,以一種很詭異又禁欲的姿勢摔倒跪在了地上。
身上那套才換上的高定西裝褲因為師白榮突然的跪倒而哢嚓裂開。
遊可心簡直不忍直視。
裂哪裡不好,怎好裂在那種地方…
這下壞了,所有人都用眼睛看清了壽星今天特意換上的大紅苦茶子。
現場有人實在憋不住了,捂嘴偷笑。
有幾個和師白榮私下相交好的兄弟,捂著肚學師白榮滑到跪地的姿勢,一邊錘地板一邊哈哈大笑。
“我日,阿榮這麼騷的嗎?大紅苦茶子…”
“阿榮,每年都請我們來祝你生日,我猜今年的三十歲生日應該是你這輩子過得印象最深刻的吧,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行了趙賀,你找死吧,沒看到阿榮剛才瞪著你嗎?”
笑得直不起腰來的虞紙紙這才注意到原書男主趙賀竟然一直都在人群之中。
師白榮滑倒扯爛了褲苦茶子這事很快驚動了莊園上上下下。
不過眨眼的功夫,管家便麻利的脫下自己的上衣圍在了師白榮腰腹處。
並疏散圍觀的賓客,火速帶著師白榮逃離尷尬的丟臉現場。
師白榮從頭到尾都沒發火,隻是那向來溫和的俊臉此刻鐵青。
可見氣得不清。
被管家攙扶著離開前,師白榮陰鷙的目光狠狠瞪了眼遊可心。
這女人到底是誰邀請進來的!
說是他的克星都不為過,她就是惡魔,專門來害他的!
遊可心被瞪得嘴唇戰栗,欲哭無淚。
她真的什麼都沒乾,可事情就是這麼蹊蹺。
師白榮在向她走來時腳似乎被什麼絆了下,然後直挺挺得摔跪在地,再然後,那苦茶子…
遊可心有心想甩鍋給虞紙紙。
可虞紙紙當時離師白榮好幾米遠,怎麼可能伸腿絆住人嫁禍給她。
所有人都看到師白榮是在離她最近的地方摔的,加之半個小時前她不小心將紅酒澆了師白榮一頭。
遊可心現在無論走到哪都能聽到竊竊私語,有些人甚至直言了當,故意說於她聽。
“奇了怪了,湘橙,你們混娛樂圈的人都這麼有計劃嗎?先是潑紅酒引起他人注意,還故意換上和主人家同款禮服。”
“這還不算,又厚著臉皮搶第一支舞,將這好好的生日宴弄到烏煙瘴氣,湘橙,你趕緊解釋下吧,不然我們都要誤以為娛樂圈的女人全是一些心機婊呢。”
被cue的顧湘橙才不會替死敵楊明月的好友遊可心說好話。
隻笑得道:“也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混娛樂圈的姑娘。”
四下張望了眼,顧湘橙指著低頭和川羌說話的虞紙紙。
“虞小姐是經紀人,她最清楚圈中藝人的德行吧。”
“虞小姐,您說兩句吧,不然大夥真的要誤會了,以為咱們圈沒幾個乾淨心思的人呢。”
虞紙紙:“…”
真是栓Q啊你,把她往火坑裡推。
要她怎麼說?說遊可心心思不純,故意害師白榮摔跪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