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可心在暈過去的那一刹那,心裡拔涼拔涼的難過。
她那兩顆整齊漂亮的大門牙沒了!
更糟糕的是,她越不想人看到她這幅窘迫臟汙的一麵,越是來了一堆人圍觀她。
遊可心被人抬上擔架送往醫院前還很倔的想放言威脅在場的人不許對外說漏半個字。
但嘴巴一張就有風往喉嚨眼裡直鑽。
缺了大門牙的遊可心嗷嗷含糊不清的叫喊。
120急救中心隨車女醫生傻眼。
患者你不知道疼嗎?張著血盆大口嗚咽叫喚…
是真的血流不止。
女醫生無語又無奈,隻好用紗布捂住遊可心那涓涓流血不止的嘴巴。
這才消停。
送走遊可心,虞紙紙小手拍著胸口。
“太可怕了,她是被狼狗咬了嗎?”
馬戲團的動物這麼凶?
川羌:“好像是師家養的家犬,說來奇怪,那狼狗突然發狂,衝她直奔,撕咬她的裙子,拖拽了好幾米遠呢。”
虞紙紙下意識道:“她那裙子有問題吧?”
真不怪她胡思亂想,女主在原書中經常被炮灰陷害,在裙子上做手腳一看就是炮灰的手筆。
但那裙子是師白榮讓管家給遊可心準備的…
管家是師白榮的心腹,所以——
虞紙紙和川羌都想到了一塊去,兩人齊齊張嘴瞠目。
師白榮!
沃日。
虞紙紙心中泛起洶湧波濤,後知後覺想到剛才那雙拯救了八千萬禮服於泥水之中的大手。
回頭尋覓恩人,一看,虞紙紙粉唇倏而發出驚呼。
身後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人。
權崽兒和孟之圳。
兩人都在看她。
哦莫,虞紙紙下意識捂嘴,扭頭去向川羌求證。
傻孩子徑直點頭。
是的,沒錯,剛才把你舉高高的正是這兩位呢。
反應過來的虞紙紙又驚又喜。
她終於找到和權崽兒說話的機會了!
至於鵝子…
鵝子一向對她比旁人要親切些,出手相救不在話下。
反倒是權崽兒。
那幾次微博私信結束後,權崽兒的態度很明確。
不願和她有任何私交。
如果可以,虞紙紙當然也不想打攪權崽兒的生活。
問題是這個崽兒急需她這個河神媽媽的拯救。
“權老師…”虞紙紙一開口就是老娛樂圈人了,老師喊的那叫一個順溜。
“剛才真是謝謝你哈。”虞紙紙笑。
周權困乏不已,聞言眯眼看過來。
“沒事,舉手之勞。”
虞紙紙仔細盯著周權看,越看越心驚。
之前在宴會上離得遠瞧著不真切,眼下近在咫尺,她才發現權崽兒臉色極其差。
眯著眼看人不是習慣,也不是學薛狗裝酷耍壞心眼,而是簡簡單單的——困!
眼下兩團青黛色,細碎劉海擋不住蹙起的眉頭,不停地打哈欠。
虞紙紙心疼,連忙說:“權老師,你趕緊去休息吧,彆熬著了。”
這得熬了多大的夜才這麼困?
周權頷首,二話不說就上了車。
虞紙紙眼睛灼灼地盯著離去的車,望眼欲穿,恨不得咬爛小手絹。
嗚嗚嗚,崽兒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孟之圳眉峰下壓,搭在車窗邊的那隻帶著骨戒的手輕敲著,不著痕跡收回追隨保姆車而去的視線。
微側頭,發現他的小助理還在那充當可憐兮兮的望夫石。
莫名有一團燥鬱的火燒著他,腦子亂的令人窒息。
司機徐叔問:“走嗎?”
孟之圳麵色略顯陰沉,闔眼不語。
“孟老師,你要回去了嗎?”虞紙紙小腦袋湊過來。
看到車內的徐叔,虞紙紙笑著打了聲招呼。
“方便載我一程嗎?”
她是坐薛狗的車來的,薛狗不想送她回去,她也不想和薛狗同呼吸一個車內的空氣。
索性不坐了。
徐叔笑嗬嗬,同意前看了眼孟之圳。
“孟老師?”虞紙紙聲音放輕,潮熱的呼吸淺淺的噴在孟之圳耳側,癢癢的。
男人睜開眼,虞紙紙眉眼笑著彎起。
“我還以為你睡了呢。”
“沒有。”孟之圳啞著聲說,“上來吧。”
虞紙紙:“好嘞。”
駕駛座上的徐叔微訝孟之圳的好說話。
驅動車子平穩的離開莊園,開了好一會兒才見到燈紅酒綠的熱鬨大街。
駛入主乾道後,徐叔透過後視鏡看了眼戴著眼罩睡覺的孟之圳。
感慨一笑:“真是好久沒見阿圳睡這麼香了。”
虞紙紙握著手機在回工作上的郵件,聞言啊了聲。
一扭頭就看到孟之圳長腿交疊躺在後座上,碩大的眼罩幾乎蓋住了男人整張臉,隻露出曾讓無數女友粉抓狂想一親芳澤的薄唇。
虞紙紙起了玩心,便多看了兩眼。
難怪原身在書中對孟之圳窮追不舍,這男人也太好看了吧。
唇色偏淡,平日裡那雙震人心魂的陰鬱眼睛被擋住後,男人周身瞬間溫柔繾綣起來。
往下是凸起的喉結,敞開的衣領露出了片片白皙誘人的肌膚…
忽而虞紙紙皺起眉,腦袋悄悄越過後座努力看。
孟之圳的鎖骨上竟然有牙齒的印記,很淺…
徐叔低聲解惑。
“是阿圳前經紀人咬的,本來傷口很深,阿圳不喜歡,就去醫院做了植皮手術。”
嘶。
這得多大的仇?
虞紙紙:“孟老師前經紀為什麼要咬他呀?”
徐叔:“那人——”
“徐叔。”
孟之圳突然喊住人,聲音裡裹著寒冰。
“好好開車。”
徐叔忙不迭點頭:“好好好,你接著睡吧,等到了劇組我再喊你。”
邊說邊對著後視鏡衝虞紙紙擠眉弄眼。
意思大致是:姑娘,不是我不想和你說,是當事人叫我閉嘴。
虞紙紙隔空回了個沒關係的表情,低頭繼續處理工作上的事。
心裡卻在暗暗想,回頭她一定要問問混跡娛樂圈多年的熊崽兒,說不定人家知道些孟之圳和前經紀人之間的秘密。
-
還沒到劇組,虞紙紙就在微博上刷到了師白榮生日宴的熱搜。
不止一條,前排占了好幾個。
師白榮三十二歲的生日過得那叫一個遭。
就連熱搜似乎都在嘲笑它。
#師白榮好大一個總裁竟穿紅苦茶子#
#總裁之生日宴上的兩大糗事#
#扒一扒委屈的總裁都有誰#
#師白榮被潑紅酒#
虞紙紙光看標題就想笑。
點進去一看,有人發了現場視頻,應該是偷錄的。
【!!】
【啊~這是我能看的嗎?不行,我要再看三百遍】
【噗噗噗,我就想問一句:師大總裁明天會去公司上班嗎】
【咳咳,小屁屁挺翹(小臉通黃)】
【hhh,師總這一跪,噗通跪在了我的…嗯,心巴上】
【這男人好會哦,跪在那腰杆挺直,臀部撅著,如果雙手被緊緊綁在身後就好了。
然後下巴被另外一個俊美的男人輕蔑地抬起,那人居高臨下地睨著他,眼眸危險的眯起,如鬼魅般的磁性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落下:
還跑嗎?嗯?再跑打斷你的腿】
【姐妹,出門左拐,popo歡迎你】
【斯哈斯哈,男男捆綁的情節真的可以有哎】
【求文】
【就我一個人關心大總裁穿得是什麼品牌的苦茶子嗎?質量好好的樣子,反正比外邊那件貴的要死的高定西裝褲要好】
【小眾品牌薄夜家今年春夏特出的生日款,可以在上麵定製自己的名字哦,喜歡的趕緊下單,不用謝我~】
【啊啊啊,我要去買,買不起總裁同款禮服,一件苦茶還是可以承受的,我要給我男票入一件,然後讓他跪下,再然後這樣那樣嘿嘿嘿】
【姐妹,你確定?我剛去看了,苦茶子一件4888】
【瑞思拜,當我沒說,我男票他配穿嗎?不配】
【不過我搜到了一款平替,也可以刻名字,99三條,還包郵】
【叫什麼?穿了不會爛蛋嗎】
【應該不會吧,生產廠家你們也許聽過,就之前出過爆款泥膜的那個A大實驗室,他們最近上新了一款透氣純棉抗菌、100%全棉製作的苦茶子,男女款都有】
【是石蜜代言的那款黑玫泥膜工作室嗎?腫麼回事,出了新品為什麼不宣傳!】
【沒錢吧哈哈哈,大佬之前說了,實驗經費有限,石蜜代言收得很少的】
【拜拜了姐妹,我又坐起來了,99塊我還是出得起的,我這就去給我男票整三條,捆綁遊戲我來啦~】
【我沒愛情,但我要支持大佬的新品,苦茶子是必須品,我得囤一波,不然又要像等黑玫泥膜一樣等到地老天荒都沒貨】
【三秒,我日,你們手速怎麼那麼快,我一條都沒搶到】
【弱弱問下,就我發現視頻中大總裁想用眼神殺死對麵的人嗎】
【我也,話說對麵站著的人是誰啊,隻有背影,和大總裁穿同色係禮服,難道是大總裁的女友?】
虞紙紙一心二用慣了。
看到評論區都去搶大佬實驗室的新品苦茶,虞紙紙立馬切到某寶,急速下單,成功搶到一波。
買完切回微博之前,虞紙紙給A大大佬發了條微信。
虞河主:[大佬,苦茶子還有嗎?]
她想給每個魚崽兒都買一份。
此時大佬正坐在會議室裡開會,底下摸魚的唐棉猛地抬頭,一臉驚恐著高舉起手機。
大佬:“又摸魚?”
唐棉大叫:“教、教授,咱們的新品賣斷貨了!”
大佬:“!”
趕忙打開店鋪後台,入眼就是激增的訂單數,大佬有些懵。
誰這麼有錢且無聊,買這麼多苦茶子,吃嗎?
唐棉是負責新品銷售的,還沒刷到微博上去,正納悶呢,卻聽首座上的大佬輕笑了下。
“找到原因了。”
說著將師白榮上熱搜的那條跪倒在地的視頻轉發到了實驗室研發組內。
深度腐女唐棉看了一遍又一遍視頻,小臉通紅,默默點讚並留言:
[感謝拍視頻的姐妹,讓我有幸見到大總裁的紅苦茶子,ps:屁屁真的挺翹,想摸]
大佬給發他視頻的虞紙紙回複了句:
[我這還有一些現貨,你給我一個地址,我郵給你]
虞紙紙留了橫店的地址,在數量上,她稍微多想了會,然後多要了一份。
嗯,買了崽兒的,不能忘了鵝子的,畢竟她現在是鵝子的生活助理呐。
到時候讓川羌找借口送給鵝子,不會起疑,完美~
-
才和大佬聊完,徐叔道:“阿圳,橫店到了。”
孟之圳醒得相當快,戴上口罩和黑框眼鏡下了車。
虞紙紙緊隨其後,吃瓜的心還留在微博,邊走邊刷。
一不小心撞到一睹肉牆,捂著發疼的腦袋一看。
“孟老師?你怎麼不走了?”
孟之圳腳步頓在那,垂在兩側的手倏而握緊,周身飄著沉沉的狠戾氣息。
虞紙紙忙收起手機朝前看。
幾米遠的地方,虞紙紙看到了男主趙賀。
虞紙紙:“……”
之前在師家的時候,兩人就橫豎看彼此不順眼,但礙於有外人在,終究沒打起來。
怎麼一來橫店就劍拔弩張了?
趙賀挽起袖口,嘴邊掛著的痞笑野蠻而又囂張,一步步逼近孟之圳。
眼瞅著趙賀的拳頭要砸到孟之圳的鼻梁,虞紙紙一聲暴嗬。
“乾什麼打人?!”
橫店到處都是監控,趙賀又不是圈裡人,和孟之圳在這種場合互毆起來,名聲被越抹越黑的隻會是孟之圳。
嗬斥完趙賀,虞紙紙推著渾身發僵的孟之圳往裡走。
“走走走,聽話快進去,彆和瘋狗一般見識。”
孟之圳本來今天是不打算放過趙賀的,聽到女孩這話,攏在臉上的陰鬱之色一掃而空。
順著虞紙紙的推搡進去了。
擋在劇組外邊的趙賀臉色發青,咆哮道:“孟之圳,你他媽還要女人保護你?要不要臉?”
虞紙紙怒了,抄起在旁看熱鬨的場務人員手中的道具紅纓木倉驅趕趙賀。
“退退退!你給我退!”
趙賀躲閃不及,被戳痛好幾下,虞紙紙將人趕了幾百米遠後才罷休。
問了一圈才知道趙賀找上孟之圳的原因。
小桃:“剛才那人來劇組找遊可心,沒尋到人,然後看到了這個——”
虞紙紙狐疑的接過小桃的手機,看完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遊可心十分鐘前發了微博。
遊可心v:[謝謝大家的關心,現在我人在醫院,傷口已經處理完畢。]
還配了一張以醫院為背景的圖。
圖中的遊可心戴著口罩,還是那身緊身魚尾禮服,脖子和臉頰上遍布被樹枝劃拉的傷痕,最滲人的是舉在鏡頭邊的手腕。
手腕上的傷已經由醫藥消毒水消毒過了,狼狗咬出的傷口很深,衝洗後,傷口猙獰發白,一看就疼得厲害。
粉絲們懵逼又心疼。
【姐姐是在拍戲嗎?怎麼傷得這麼重】
【是哪個劇組,告他們!這已經算是危害生命了吧】
【姐姐最近特彆出演了熊膽的新電影,算是友情出演吧,沒要什麼片酬】
【熊膽?就那個喜歡在片場大呼小叫,對演員不尊重的臭脾氣導演?姐姐怎麼會接他的戲?心疼】
【都說了是特彆出演,肯定是被熊膽求著去演的唄,姐姐是影後,不是女一的角色一向不會接,這次算破例了叭,姐姐人真好】
【所以是熊膽這狗比打的,我草,誰都彆攔著我,我要去橫店找他算賬,單挑】
【應該不是他叭,我有小姐妹五一放假在橫店兼職群演,她說熊導最近家教很嚴,很少在現場罵人了】
【好,排除他,那還有誰?姐姐演的那部電影角色有打戲嗎?是不是現場吊威亞沒處理好,摔了?】
【我是路人,插一句,你們親愛的姐姐目前演的是女五還是女六來著,沒吊威亞,也沒打戲,請停止你們那小學雞的猜想可以嗎】
【……不愛姐姐就請滾出,這裡是可可粉俱樂部】
【謝特,不愛就離開,彆嗶嗶行嗎】
【可可粉們,我調研回來了,樓上真不是黑粉,她說的是真的,姐姐新劇沒有打戲媽也不用吊威亞,所以排除摔傷】
【???笑死,難道傷口自己跑到姐姐身上去了】
【拍個戲還要被咬?】
虞紙紙幾乎是皺著眉刷了好久遊可心的評論區,最新一條看的她心梗。
【報!你們忘了吧,這部劇的男主是孟之圳,他發起瘋來比野狗還狂】
虞紙紙深吸一口氣,點開了這條評論下的回複。
看到一堆‘可可粉’在下麵臆想是孟之圳發病傷了遊可心,甚至發散到孟之圳愛而不得,心生恨意,所以在現場乘人不備對遊可心下手。
遊可心手腕處的牙印就是證據。
“都小學沒畢業嗎?人牙和狗牙咬出的印記能一樣?”
虞紙紙無語望天:“鵝子的牙變異了才會將你們家姐姐的肉戳穿。”
小桃叉腰,氣呼呼道:“剛才那姓趙的過來就是為了這事,還大言不慚的要押孟老師去醫院向遊可心道歉。”
虞紙紙嘀咕了聲:“蠢貨,就這低智腦子也配當男主?”
小桃沒聽清,但多少猜出虞紙紙是在罵趙賀。
附和道:“我真服了他,孟老師今天一天都不在劇組,怎麼可能會傷到遊可心。”
頓了下,小桃撓撓頭:“話說,虞姐你今天去哪了呀,燦爛姐也不在,你們不會瞞著我偷偷去吃美食了吧?”
虞紙紙摸摸空肚子,嘴角往下壓。
“沒…”
名酒倒是喝了不少,飯菜愣是沒碰著一口。
想著川崽和鵝子都沒吃,虞紙紙忙‘點兵點將’從一堆微信美食群裡扒拉出一個。
點了些吃的。
店家回複很快:[虞小姐,您稍等,我們待會給您送到酒店。]
送得很快,二十分鐘不到,一桌美食送到了。
虞紙紙給川羌和孟之圳發微信。
[來呀來呀,都來吃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