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過去。”
孟之圳按住蠢蠢欲想要上前查看的虞紙紙,獨自握著棍棒上前。
虞紙紙站在原地舉著手機照明，54321還沒數完，孟之圳手中的棍棒就落了下去。
砸車玻璃,伸手進去開鎖，揪人,暴揍，一氣嗬成。
虞紙紙摸到大夜燈的開關,燈一亮,四周如白晝。
“江小姐？！”
看清車裡被打暈的女人,虞紙紙驚得瞠目結舌。
“怎麼會是她？”
孟之圳將暈迷的江米雪從車內狹小的空間裡抱出來，問道：“你認識她？”
虞紙紙趕忙打120,邊道：“認得認得,是我助理小桃的朋友，也是演員。”
橫店附近就有醫院,警察和醫生前後腳都過來了。
江米雪此時沒監護人,虞紙紙須得跟著救護車去醫院。
警車的警笛聲招來不少演員的圍觀。
“你跟我一起醫院吧。”虞紙紙拉拉孟之圳的衣袖,有點心疼。
“你手上全是血哎。”
那歹徒心狠,和孟之圳搏鬥時,舉刀想戳瞎孟之圳的眼睛。
幸好戳歪了，但鋒利的刀刃沿著孟之圳的手臂內側徑直滑到了大脈處,再差一點就…
不過歹徒也沒好下場，直接被孟之圳打暈了過去。
孟之圳舉起血淋淋的右手,周遭看熱鬨不明真相的一群演員嚇得連連往後退。
“那不是孟之圳嗎？他怎麼會在這？一手的血，太滲人了…”
“孟之圳發病和人打架了？這也太血腥了吧？”
“真服了熊導，是娛樂圈沒人了嗎，連殺人犯都敢請來拍戲。”
“你個法盲，真殺了人他早就坐牢了。”
“那你說他手上的血是這麼回事？”
“嗐,你們下來晚了，我剛才看到救護車上躺著個女人，孟之圳不會是對那女人下手才被劃傷吧？”
“那女的是誰啊，孟之圳得逞沒？”
……
虞紙紙扶著失血過多有些暈眩的孟之圳上了車。
門一關，外邊的風言風語霎時被隔絕。
-
早上六點，虞紙紙一夜沒睡。
值班護士交班，走之前對虞紙紙道：“江小姐醒了，要見你呢。”
虞紙紙忙合上手機。
不再去看熱搜上那些帶節奏抹黑孟之圳昨晚在橫店對女人下手，沒得逞反倒被女方刺傷之類的黑料。
“你暫時彆出醫院。”
去見江米雪前，虞紙紙給孟之圳點了份香菜水餃和熱牛奶。
孟之圳手傷太嚴重，傷口裡蹦進太多細碎的車窗玻璃渣，光挑玻璃渣就流了不少血。
當時護士眼睛都紅了，消毒後出來對同事歎氣。
“我也算近距離接觸大明星了，剛才給他清理傷口，他全程連哼都不哼，這種耐疼的人我不是沒見過，但像他這樣若無其事的，真少有。”
同事要換班了，拿起手機剛好看到頭條推薦的一條新聞，一看標題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看這個，明明孟之圳是救人，這些無良媒體卻憑著幾張流血照片就帶節奏說孟之圳打人，還特麼強女乾未遂，真無語…”
女護士感慨：“要不是親眼看到警察過來做筆錄，我肯定也會吃這種爛瓜，之前網上不是說那什麼影後沒整過容嘛，嘖，我昨天還看到她去整容科了…”
同事哼了聲：“以後我再也不相信所謂的營銷號了，水軍一堆。等著吧，回頭橫店派出所發公告，那些媒體遲早要被狠狠打臉。”
病房裡，虞紙紙看著蒼白著臉，卻對碗中餃子十分感興趣的孟之圳，不免笑著搖頭。
外邊都鬨翻天了，誰能料到當時人在這用反手笨拙著夾起一個又一個餃子，然後眯著眼幸福地吃著？
鵝子真好養活。
“手機近期不要看，除了律師的電話，一律彆接。”
從昨晚開始，好多陌生電話打了進來，都是媒體記者。
“嗯。”孟之圳眼睛不離水餃。
虞紙紙：“昨晚的事，網上的人都在誤會你，你彆擔心，我會聯係警方一起解釋。”
必須由警方出麵，她一個人解釋太單薄了，網友不會信的。
至於受害者江米雪…
她覺得江米雪應該不會站出來解釋，畢竟原中連受害者姓名都沒有曝光，這件事對江米雪是打擊，女孩的身份太過特殊，不出麵是種保護。
-
江家的人昨晚就趕到了醫院，將輕微腦震蕩的江米雪轉移到了高級病房。
虞紙紙敲門進去時，江父江母都在。
“您就是虞小姐吧？”江母哭了很久，眼睛又紅又腫，握住虞紙紙的手都在顫抖。
“真是謝謝你了，不然我家囡囡可就遭大罪了…”
江父老淚縱橫：“我就囡囡一個女兒，她如果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虞紙紙身為河神媽媽，看到江父江母哀傷，心裡很不是滋味。
倘若她的那些魚崽被壞人拐走，她也繃不住…
一想到有個不好接觸的權崽兒此時此刻默默忍受著抑鬱症帶來的痛苦，虞紙紙悲從中來。
就著江父江母這痛哭的氣氛，虞紙紙揉揉眼，淚濕眼眶。
半靠在床的江米雪艱難發聲：“虞小姐——”
虞紙紙吸吸鼻子：“見笑了哈，我就是看你爹媽哭，我一下想到了我的崽兒…”
江米雪：“虞小姐結過婚有小孩了？”
“啊？”虞紙紙硬著頭皮笑了笑。
“有的。”
好幾個成年崽，還有一個比你爸年紀還要大的中年魚崽。
江父江母驚訝，走出病房兩人才小聲道：“聽囡囡說，虞小姐是業界拚命三娘，這麼年輕這麼拚，應該是為了照顧家裡那一大堆的孩子。”
“她救了咱家囡囡，咱要不要送筆錢給她？”
江母：“給錢太俗了，何況救囡囡是大恩，光給錢太沒誠意，咱得想想其他的。”
江父沉吟了下，道：“聽囡囡說，她是經紀人，手底下有好幾個小演員，咱不是乾影視道具的嘛，以後虞小姐的藝人去哪個劇組，咱就以虞小姐的名義讚助那個劇組。”
江母一拍掌。
“這個法子好！”
虞紙紙從江米雪病房出來後，江父江母便將這事說了。
她想過江父江母會感謝她，頂多給點錢，畢竟江家錢多，但屬實沒想到感謝的禮物這麼大。
“這太多了…”虞紙紙推辭，“何況救江小姐的不是我，是孟之圳，一個大明星。”
江父：“那孩子我知道，他不是你帶得藝人嗎，大明星肯定不缺錢，我隻能給你們讚助道具了，沒事，就當帶點小資進組，不妨事的，我家囡囡經常這麼乾。”
江母更是霸道地說：“虞小姐，你不許拒絕啊，我就囡囡一個孩子，她的命金貴，用錢衡量不了的，光讚助道具我都嫌少了。”
“這樣，你把那大明星拍的電影告訴我聲，我回頭找他導演，我要投資他的劇，以後他的每部劇我都投！”
虞紙紙無奈，隻好將熊崽的聯係方式給了江母。
-
回到孟之圳病房，發現熊崽也在。
看到虞紙紙，熊導忙道：“紙紙，你和孟老師救得那女孩是什麼人啊？打我電話上來就說要投資我的電影，給的錢我都嚇到了…”
虞紙紙意味深長地看了中年魚崽一眼。
“這才第一步，以後你劇組的道具他們都會全包。”
熊導咂舌，影視道具對一部電影來說是花錢的大頭。
回味了下，熊導一下聯想到了給他投資的女人是誰。
“你們昨晚救得是江家的女兒？我的天，江家賊有錢。”
虞紙紙隨口問了句。
“和趙家比呢？”
孟之圳闔上的眼緩緩睜開。
熊導迷茫：“哪個趙家。”
虞紙紙：“趙賀所在的趙家，聽說也有錢。”
“他家啊~”熊導嘖了聲，“算有錢吧，但這有錢人也是分階級的，趙家和江家哪能比呢，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虞紙紙了然的哦了聲。
就這趙賀在書中還嫌棄江米雪？
“不過呢。”
熊導繼續說：“趙家是老牌有錢人家，近幾年沒落了，江家不一樣，早年間家族挺出名，後來差點破產。”
“江家人索性就丟了豪門清高那一掛，白手起家，身上多少混了點江湖痞氣，那些老牌豪門就有點看不起渾身銅臭味的江家了…”
“假清高。”虞紙紙罵的是趙家。
真有骨氣，原書中的趙賀就彆吊著江米雪，拿江家的錢給遊可心鋪路。
熊導嘿嘿笑，懂他媽的意思，附和道：“我聽人說，趙家今年把趙賀從國外喊回來，是想讓趙賀接手趙家的生意。”
熊導說到這，想到什麼，自個兒先笑出聲。
“趙賀就一浪蕩公子哥，在國外隻顧玩女人，生意經一條都沒學會。”
“趙家給了他五千萬的啟資金，他連調研都不做就一股腦投給了黃老狗的電影。”
說著熊導雙手一拍，幸災樂禍地笑：“哦豁，五千萬連給個水花都沒有。”
虞紙紙嘴角彎起。
“看來趙家遲早要玩完。”
“也不一定。”
熊導煙癮犯了，拿了根煙出門：“我家裡有個侄子和趙賀玩得近，有回他說漏了嘴，你猜怎麼著，從前趙家不止趙賀一個兒子的…”
說著往病房上看了眼。
虞紙紙瞥了眼睡下的孟之圳，跟著熊崽出去了。
兩人一走，床上的孟之圳緊閉的雙眼謔得睜開，沒有半分困倦。
-
醫院樓下抽煙區。
虞紙紙沉默了一路，剛才瞧熊崽那意思，孟之圳和趙賀是親兄弟？
可原中沒提到這事啊。
熊導嘬了口煙：“我那侄兒說，孟老師以前和趙賀還是哥們，但因為一些事，兩人鬨掰了，水火不容的那種。”
想起虞紙紙之前說孟之圳和趙賀是為遊可心才大打出手，熊崽覺得這裡頭有誤會。
“孟老師應該不喜歡遊可心吧，真要喜歡，那天咱們在火鍋店聚餐，遊可心都那樣了，也沒見孟老師搭理她…”
虞紙紙：“是挺矛盾的…”
但在原書中，男二孟之圳愛遊可心愛進骨子裡去了，抑鬱自殺也是因為遊可心和趙賀的那場盛世婚禮…
熊導當然不清楚這些事，隻說些自己知道的。
“我挺佩服孟老師的，當初他那幾個經紀人合起來在網上指責他有狂暴症，我還以為他會退圈，沒想到沒有。”
虞紙紙蹙眉。
相比退圈，她更在意鵝子為什麼不對外解釋？
還有，他脖子上的那個深可見骨的咬痕到底是怎麼來的？
-
在樓下沒呆多久，虞紙紙的手機響了，是警察。
病房裡，孟之圳已經醒了。
屋裡除了兩位警察，還有江父江母。
其中一位警察道：“網上造謠孟先生強女乾未遂導致受傷嚴重等言論我們已經接到了舉報，這方麵我們警方會配合虞小姐進行澄清。”
虞紙紙等得就是這一刻。
堵住網上那幫人的惡臭嘴臉最有效的當然是國家級的打臉。
派出所的澄清和嘉獎公告還在編輯，虞紙紙給孟之圳屋裡幾人倒了杯水，然後坐在一旁開始刷微博。
刷了三分鐘，她發現熱搜第一那條微博下的評論很多都是新號。
【孟之圳是娛樂圈資本大佬包養的金絲雀嗎？就這種垃圾玩意還有戲拍？】
【大佬趕緊管管你家的金絲雀呀，敢跑出來偷食女人，腿打斷！】
【強女乾未遂判幾年啊各位，這次孟之圳要進橘子了吧？】
【樓上的，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嘻嘻嘻，提前慶祝一波，孟之圳要去鐵窗裡演戲啦】
【鐵窗裡好多gay，孟進去了菊花能保嗎哈哈，資本大佬會心疼吧？】
【說孟是gay的可以消停了，他喜歡的不是遊可心嗎?】
【這對鎖死算了，一個舔男人舔到麵具全非，一個法製咖，我宣布，這一對直接民政局見OK嗎】
【罵孟之圳我不反對，彆帶上我家姐姐，真晦氣】
【喲，遊大影後的粉絲來啦】
【遊可心和孟之圳半斤對八兩，還嫌棄上了哈哈哈】
……
虞紙紙將點讚回複高的評論一一截圖，然後發到自己的微博。
帶上孟之圳的話題，黑子們跟野狼嗅到血腥味一樣，綠著眼狂奔而來。
【這是乾嘛呢，要告我們呀，告去唄】
【孟之圳強女乾未遂有視頻作證，我就不信判不了他】
【虞妹妹，我是路人粉，不好意思，這次我挺網友們，孟之圳大半夜的強迫人小姑娘車震，太猥瑣了吧】
【截圖就截唄，我怕了你啊，有本事讓孟之圳出來澄清啊，他要是能洗白，這世道就沒天理了】
輿論發酵的太快，但最初帶節奏造謠‘孟之圳半夜強女乾未遂’的營銷號已經沉入汪洋大海。
找起來有點麻煩。
虞紙紙揪了揪太陽穴，在想辦法找出那個人。
小桃見狀，猶豫道：“虞姐，娛記一般手中都有幾百上千個號，又沒實名，找出他們比大海撈針還難。”
虞紙紙冷聲道：“今天這事必須給孟老師一個交代，他是做好事，還受了那麼重的傷，那些水軍憑什麼靠著幾張流血圖就胡亂臆想，用那種臟言臟語罵他？”
小桃也覺得今天那幫人太過了，說得話不堪入耳。
“這些沒下限的娛記每月都有KPI，為了錢，他們什麼都乾的。”
“之前圈裡有個女明星，走紅毯不小心摔了一跤，明明是意外，那幫人卻非要說女明星是故意在鏡頭前賣肉，甚至還將女明星的臉p到三級片上羞辱她…”
虞紙紙聽說過這事。
這位女明星一怒之下將渣浪告上了法庭。
隻有告了渣浪才能利用法律手段拿到這些水軍的個人信息。
後來，女明星勝訴了。
“那個被她告的營銷號叫什麼來著？”小桃一時想不起來。
“劉大龍！”
虞紙紙搜出劉大龍的名字，翻了翻關鍵詞，吸了口氣。
“這回竟然也是他在搞鬼！”
今早淩晨四點，一條注冊不到半小時的微博發了幾張橫店酒店前事故的照片，並配了一些讓人浮想聯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