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修文平靜地看著她,“有何不可?”
餘笙突然將他用力推開,跟著站起身,再看時已然收起臉上所有的笑,隻剩眼底毫不掩飾的恨意和冷意。
她說:“許修文,我們在一起過。”
許修文不知道她要說什麼,隻是靜靜等待。
餘笙幽幽地道:“我們相伴長大十幾年,在一起好幾年,即使後來分開,我也沒想過有一天會跟你到這種對立的境地。在國外這幾年,我爸爸不止一次讓我回來學著接手集團,我都沒回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是因為我跟你分手不想見你,恰恰是因為我信任你!”她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
“我堅信你有能力撐起餘禾集團,即使你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但你也是餘家的一份子,我覺得你一定會替爸爸和我守護好餘家的一切,可是結果呢?”
餘笙紅著眼眶,強忍眼淚不落下來,可嘴角卻不斷顫抖著。
她的眼裡都是失望和崩潰的恨,是對於許修文的。
“在我爸還沒死之前你就想著讓他把股份轉讓給你,沒有轉成之後幾天他就莫名其妙地死了,你說你跟他的死沒關係嗎?那你跟我說說你為什麼要讓他去簽那份文件?為什麼你能預見他的死亡提前作出這樣的安排?為什麼啊,隻要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她吼出來,強烈的情緒讓她此刻整個人像快斷了線的風箏繃得極緊,還隨時可能斷掉。
許修文心疼的目光看著她,想伸手安撫她,卻感覺她對自己的靠近很是敏感排斥,他隻能緩緩收回了手。
想到那份文件,他眼底閃過猶豫,最終還是不作解釋。
餘笙對他母親本來就已經有夠多的恨,他不想知道真相後餘笙把矛頭都指向他母親,最終變成她們兩人相鬥。
他母親的瘋狂就連他都不敢輕易觸碰,他不想讓餘笙成為跟自己一樣,就是一個複仇的傀儡。
所以對上餘笙滿懷期待他作出否認答案的眼神,他卻隻能逃開。
他緩緩握緊身側的手,垂眸道:“對不起,我現在還沒辦法向你證明什麼,你給我時間。”
僅僅前麵三個字的回答便讓餘笙眼裡希冀的光破碎。
她捂著胸口喘氣,眼淚終於還是奪眶而出。
“對不起?”她喃喃道,一開始隻是目光略微呆滯。
隻是說著說著,她卻哭著突然笑了起來:“對不起,哈哈哈,好,很好,許修文,這是你給我的答案。”
“這輩子我跟你,不死,不休!”
說完,餘笙轉身快步走進了自己的臥房,將房門關閉隔絕外麵的一切。
許修文看著那扇門,維持原來的姿勢良久,良久。
“不死,不休。”他輕笑,同樣紅了眼眶。
雙腿的麻痹讓許修文挺立的身影晃了晃,他隨意地跌坐回沙發,忽然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嘴邊輕喃:“如果能以這種方式陪伴在你身邊,餘笙,你繼續恨我吧。”
窗外微風徐來,幾不可聞的聲音被吹散在一室寂靜。
外麵太陽越來越低,直至半邊都被高聳的建築遮擋,隻留下橙紅的霞光布滿天空,幾束透進窗內,照在許修文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