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他忽然喃喃說道。
聲音非常虛弱,餘笙幾乎要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這一次不要走,好不好?”他緩緩閉上了眼,語氣帶著懇求。
餘笙聽著他的話,完全沒明白其中的意思,但這是第二次她從許修文的口中聽到他對彆人的懇求。
第一次是她出國之前,為了不讓自己被他找到,她甚至連出國前再跟他見一次麵的要求都拒絕,他隻能在電話裡說出那一句句的不舍,他祈求她給他解釋的機會,懇求她不要離開。
但她還是頭也不回離開了。
當時她的想法很簡單,本身她和許修文就不可能,她隻不過一時糊塗把他當作替身,又見他跟彆的女人在一起,按照她眼底揉不得沙子的個性,她絕不會有任何停留。
隻是她從未深想,既然說了不在乎,又怎麼會有那麼大反應。
一分鐘過去,許修文仍舊沒有起身,就連他的手都一直在持續顫抖。
餘笙見喚不醒他,忽然有些慌了,伸手握住他抖著的手,她另一隻手抬起輕拍了拍他的臉,卻意外發現他的左半邊臉有不易察覺的巴掌印。
回想起剛才看到他與許勤站在一起的畫麵,餘笙瞬間明白了什麼。
許勤這個人跟神經病一樣,小時候也沒少打許修文,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許修文犯錯才挨打,後來才發現不是。
他挨打完全是因為她每一次對他的親近。
她看他可憐便想著法子去安慰他,卻沒想到就是她每一次的安慰換來的是許勤對許修文更加嚴厲的毒打。
那時她還看不懂他看向自己時,眼裡的恨是因為什麼。
顧不上深思,餘笙急忙要抽回手從包裡拿起手機撥通急救電話。
但就在她的手剛動時,許修文被她握住的手竟反過來握緊了她的。
他握得非常緊非常緊,就像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般,生怕一鬆手什麼都沒了。
餘笙眼看著自己的手被抓出了一片痕跡,她吃痛得緊蹙著眉,另一隻手想把許修文的手掰開,卻根本沒用。
她隻能繼續喊許修文:“許修文,你醒醒,快放手,我手快被你捏斷了!許修文!”
不知道喊了多久,許修文抓著她的力道終於變小。
餘笙趕忙收回手,發現他似乎不再顫抖了。
不過他仍舊閉著眼。
不會是昏迷了吧?
想到這兒,餘笙趕忙起身費力把他從地上拖拽到了車上,隨後拿起他掉落在地上的車鑰匙,直接開著他的車就往醫院趕。
這裡距離醫院有二十分鐘車程,餘笙幾乎把車速提到市區允許的最高速度,好幾次差點違規。
她也不明白自己這麼著急乾嘛,但看向他蒼白痛苦的眉眼,她的心堵得慌。
好歹是陪伴自己十幾年的人,她確實沒辦法做到熟視無睹。
這樣安慰著自己,餘笙穩住心神,儘量冷靜地操控車子前行。
十分鐘過去,車程才過半,後座上躺著的許修文忽然緩緩轉醒。
他坐起身,看了一眼自己所處的位置,眼底露出迷茫。
但當他看到駕駛位上的餘笙時,他眉頭一皺,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趕忙開口,“餘笙,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