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翔陽居然偷偷跑去白鳥澤那邊參加集訓了?現在是一名球童?!”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清瀨春澈目瞪口呆。
然後,他又為日向翔陽的勇氣感到敬佩——為了能夠跟上大家的腳步,翔陽也是拚了啊。
“跑去白鳥澤的原因是因為闖入國家體育館會被逮捕嗎……理由還挺樸實的。”
這些事情,都是春澈君告訴他的。
清瀨春澈一開始還為日向翔陽的勇氣感到敬佩,覺得他的這個決定很大膽,很好玩。
但在透過春澈君的視角看到對方把自己關在陰暗狹小的儲藏間裡,嗚咽出聲的時候,他卻覺得很不好受。
啊,不管是怎樣樂觀的人,都沒辦法隨時隨地都保持著笑臉吧。
獨自一人去到白鳥澤,翔陽其實背負了很多壓力呢。
清瀨春澈沒有問春澈君為什麼不想辦法幫幫翔陽,隻是在寒冷的冬天裡,為饑腸轆轆的他悄悄留下一碗熱騰騰的麵。
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須是由翔陽自己去麵對的。
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肯定就得繼續走下去。隻有這樣,他的心靈才能完成一次徹底的蛻變,他才會更有力量……去抵禦未來可能遇見的風暴。
……
晚上,清瀨春澈和影山飛雄去吃飯。
不得不說的是,這裡食堂的菜是真的好吃!
種類很多,色香味俱全,最重要的是,他們可以自己隨便拿。來到這裡,除了見識到其他天才高中生選手們的風采,最讓清瀨春澈覺得沒白來的,就是這食堂裡的菜了。
畢竟白天的消耗有些大,他和影山飛雄都拿了滿滿一個餐盤的量。
千鹿穀榮吉也跟他們坐在一起——今天一整天下來,稍微有些社恐的他已經有跟自己僅認識的這倆人抱團的跡象了。
他平時其實也沒那麼社恐啦,隻是來到這兒之後,感覺大多數天才都是高傲不可接近的,就算臉上帶著笑、渾身上下也散發著一種讓一般人無法接近的氣場——是的,千鹿穀榮吉認為自己離那些早就上過月刊排球的選手們還遠著呢,這也是造成他有些誠惶誠恐的原因。
清瀨春澈和影山飛雄就不一樣了。他們也都很厲害,但清瀨愛笑,性格很好;影山雖然性格比較較真、時常板著臉,但在生活中,他的很多表現都有些憨憨的,實在是讓人敬畏不起來。
三人有說有笑地找好了位置,然後就雙手合十,準備開動——麵對這麼好吃的食物,他們要保持虔誠!
但還沒吃兩口,就有人過來找他們搭話了。
“喂,你們是怎麼打敗若利的?”
清瀨春澈嘴巴裡的肉丸還沒咽下去呢,嚼吧嚼吧地就回頭看,發現說話的人是他久仰大名今天卻一直沒怎麼接觸的佐久早聖臣。
全國聞名的高中生攻手!
千鹿穀榮吉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影山飛雄還是麵色如常地專心吃飯。
見一時沒有人回應自己,佐久早聖臣也不尷尬,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難道你們隊伍裡有人能夠攔下若利的球?!”
這時的清瀨春澈終於把嘴裡的東西給咽下去了,他眨巴眨巴眼,想起了那位在攔下牛島若利的扣球、被大家恭維的時候露出了既得意又陰險的笑容的眼鏡君,笑道:“是哦。”
沒想到都來到東京了,還有人會惦記著月島嘛!
此時遠在白鳥澤的月島螢狠狠打了個噴嚏,就離他不遠的日向翔陽緊張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月島你感冒了?”
“……沒有,估計是誰在說我壞話。”月島螢說。
如果能夠聽到他的話,清瀨春澈肯定要大聲反駁:他哪有說壞話!沒看到三大攻手之一一下子
就因為你的風采激動起來了嘛!
佐久早聖臣的確有點激動,先前那副陰沉高冷男的形象一去不複返:“他是誰?是你們兩個其中之一?還是沒來參加這次集訓?”
他的隊友古森元也在旁邊抱歉地笑道:“哎,他就是這樣啦,在遇見可能對自己有威脅的人的時候,就會比較在意。”
哦,也對,畢竟佐久早和牛島都在“全國三大攻手”裡,月島能夠攔下牛島,說不定也能攔下佐久早。
……唔,也不對,佐久早不見得和牛島就是一個風格的。牛島的特色就是他是左利手,佐久早也肯定會有什麼獨屬於自己的武器。
佐久早的武器,清瀨春澈第二天就成功見到了。
在經過一些枯燥的基礎訓練之後,他們就迎來了比較有趣的分組對抗。
比較巧的是,清瀨春澈認識的這幾個人,全湊在了一起。
像是影山飛雄、宮侑、千鹿穀榮吉,昨天剛認識的星海光來、佐久早聖臣,還有古森元也。
在熱身的時候,清瀨春澈就能感受到從四麵八方投過來的視線。
嗯,看起來大家都對他的實戰能力挺好奇的……
雲雀田教練把他和影山、宮侑、千鹿穀放在一組,把佐久早、古森元也放在對麵,應該也有著想要看看他的攻擊能力的考量吧。
但是教練是否太看得起他了?兩邊的攻擊力水平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彆上……雖然有他在的話,他們這邊的防守能力也會挺強的啦。清瀨春澈默默想。
訓練賽正式開始。
因為是快節奏的對抗賽,所以他們比賽沒講究什麼三局兩勝的機製,一局結束之後就立馬換隊友。
一開始是對麵發球,清瀨春澈弓著身,看到排球飛到了自家場地的後方。
他眸光一凝,向後退了兩小步,手臂前伸,弓起身體,輕輕鬆鬆就接下了這個跳發球。
排球高高飛了起來,清瀨春澈讓開身位,好讓二傳手能夠跑過來接球。
在這輪進攻裡擔下二傳位置的人是宮侑。他把球托到了網前,而影山飛雄剛好在那裡起跳、扣球。
一係列操作都行雲流水,明明兩人都是二傳,也是第一次配合,但他們卻仿佛經曆過千百次的訓練和配合、這支隊伍根本不是剛剛組建起來一樣。
但是,對麵的選手們也不是蓋的,隊裡的接應接下了這球,排球被高高頂起。
而他們的二傳則是把球送到了佐久早聖臣的麵前,佐久早也果然順利地把排球扣向了清瀨春澈這邊的場地。
接球的人是清瀨春澈一時還叫不出名字的副攻隊友。在之前的熱身活動裡他就能看出,這位隊友的各項基本功都很紮實——
但在看到排球的軌跡的那一瞬間,清瀨春澈就意識到了,這一球,隊友接不下來!
太詭異了!
隊友的站位選的很好,接球的姿勢也很完美。
但是,本該被穩穩接下來的排球,卻非常詭異地偏離了軌道!
“嘭”地一聲,排球重重砸到了地上。
一時間,場內鴉雀無聲。
除了早就見慣了隊友操作的古森元也,其他人都被這一球給震到了。
清瀨春澈也覺得奇怪——佐久早聖臣不像牛島若利那樣是左利手,為什麼他打出來的球會那麼詭異?
“佐久早的特點就是手腕異常靈活,所以,在能夠靈活選擇球路的同時,他還能夠通過手腕給排球施加讓對麵的一傳十分難受的轉向。”
說話的人是宮侑。稻荷崎也是經常參加全國大賽的強校,所以他對佐久早這種很可能成為對手的選手更為熟悉一些。
清瀨春澈恍然大悟,視線不自覺地就飄向了佐久早的手腕。
對方剛扣完球,現在剛好在活動手腕,看起來的確挺靈活的。
不過,這應該還隻是開始,清瀨春澈莫名覺得佐久早能夠把自己的手腕給玩出花。
注意到清瀨春澈的眼神,宮侑擺了擺手:“不過我們也不用怕他們的啦,我們隊不是還有清瀨君嘛。”
他這句話的最後一個音調拉長了許多,聽起來很是親昵,千鹿穀榮吉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心想:上次集訓的時候宮侑和清瀨他們好像還沒那麼熟,難道說開學之後他們之間還有往來嗎?
清瀨春澈倒是沒覺得哪裡奇怪,因為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比賽上。
雙方隊伍都是攻守兼備,對麵還有一個魔王級彆的攻手,預感到這場對抗賽的難度不會低,清瀨春澈的戰意一下子就被激發了。
因為剛才佐久早拿下一分,現在輪到對麵發球。
發球的人,正好就是佐久早。
聽說佐久早的發球也很厲害……清瀨春澈這邊沒人敢大意。
果然,在對方拿到球的那一刻,清瀨春澈就感覺對方氣場變了。
佐久早聖臣先是轉了轉排球,簡單找了一下手感,然後就乾脆利落地將球拋出。
排球高高飛起,而他也開始助跑、起跳。
清瀨春澈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重點在他擊球時的手腕。
……的確靈活到可怕。更可怕的是,在靈活的同時,他還能在排球上施加那麼大的力道。
排球以一個詭異的弧度飛了過來,又以一種詭異的弧度砸向了地麵。
就在排球落點旁邊的千鹿穀榮吉,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力道大,球速快,軌跡不同尋常——要接佐久早的發球,不比接牛島若利的發球輕鬆。
清瀨春澈其實伸手了,隻是他也沒把握自己在接到球後,能夠很好地把球送給二傳,而不是直接讓排球偏向地麵。
還需要……再看仔細一點。
佐久早隊連得兩分,下一輪的發球員依舊是佐久早聖臣。
他和剛才一樣,轉著排球,複刻了剛才的那一幕。
被施加了極大的力道的排球重重飛了過來,但這次,宮侑碰到了球!
身體半弓,向前伸出的手臂墊在了排球的下方。可惜的是,排球並沒有如常被接起,而是偏了個方向,朝著他們的斜後方飛去。
但是,還沒有結束!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清瀨春澈,已經及時追了出去!
之前一直被人津津樂道、但自從來到這還沒展示過的速度在此時終於體現出來。他跑得比排球要快,終於趕在排球徹底飛走之前,伸手一勾,將球給送了回去!
“我來——”
排球直接過了網,佐久早隊趁機開展進攻。
又是佐久早的扣球,但是已經有了一點經驗的清瀨春澈還是勉強將球接了起來,排球眼看就要飛過球網。
這時,宮侑在網前跳起,伸出了手——
佐久早隊的副攻注意到另一邊先後起跳的影山飛雄和千鹿穀榮吉,以為他這是要把在排球過網之前把球傳給攻手,就跑到那兩人的麵前,準備起跳攔網。
……意料之中啊。宮侑卻勾起了唇。
在短短兩天集訓內已經見識過宮侑的狡詐的佐久早眸光一凝,意識到了不對。
二次球?!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雖然他已經跑到了網前,但宮侑並不是直接扣球,也不是簡單地將球給直直撥過去。
在用想要傳球的假象騙過一部分人後,他右手指尖發力,瀟灑地把排球撥想了自己的斜後方。
那邊是無人防守的空擋!
和宮侑隻有
一網之隔的佐久早伸出了手,但是還沒能把球給撈回來。
“乾得漂亮!!”清瀨春澈和宮侑擊了個掌。
而注意到影山飛雄眼神裡透露出來的“有些卑鄙但效果還不錯”的意味,宮侑挑了挑眉,笑道:“影山君,你做起二傳簡直還是個乖寶寶嘛。”那副狡詐又有點兒得意的嘴臉,簡直就是狐狸本狐。
影山飛雄的腦袋上冒出了個大大的問號。
哈?為什麼說他是乖寶寶?他還是第一次被這樣形容。
他問出了口:“為什麼這麼說?”
但是宮侑已經不回應他了,那表情,意思大概是讓他自己領悟。
總之,宮侑隊終於奪回了一分。
而這一分,似乎直接打開了什麼開關,讓宮侑隊正式開始了搶分模式。
下一輪,剛好輪到清瀨春澈發球。
因為不到一米八的身高卻有著三米五的摸高,佐久早聖臣從今天起就一直很在意清瀨春澈。
沒想到前兩輪的交鋒下來,他沒看到對方的進攻能力,隻看到了對方那不輸於絕大部分自由人的擦地板能力。
不知道他的發球會怎樣……
前麵就說過,在排球運動中,隻有在發球這個環節裡,發球員是孤立無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