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沒有隊友,他需要麵對來自所有人的注視,獨自完成這個環節。
好在清瀨春澈對這樣的目光早就適應性良好了,也不存在在發球時過於緊張的問題。
在接過排球之後,他先是拍了拍球,在腦海裡模擬起了自己發球的畫麵。
要用大力跳發還是跳飄呢……
佐久早好像非常在意牛島若利。剛好,他們之間的對抗賽隻打一局,清瀨春澈不需要像在打白鳥澤的時候一樣考慮體力問題。
唔,就用那個吧。
清瀨春澈向前拋出了排球,同時邁開了腿。
緊緊注視著那顆黃藍相間的球體,清瀨春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就見識到牛島若利的發球時的心情——
非常震撼呢。
那時的他才知道,原來高中生也能打出這種擁有著純粹的力量之美的發球!
剛好,雖然也身高不算突出,但他可以跳得很高,而且力氣也可以挺大!
於是,在佐久早聖臣不敢置信的眼神裡,那裹挾著的力道大到仿佛要衝出畫麵的排球,朝他們的場地狠狠砸了過來!
不知道是球速太快,還是由於視覺效果太過震撼,就像剛才佐久早發球時宮侑隊的反應一樣,居然沒人能挪得動腳步,將這球給接起。
因為佐久早的關係,古森元也對牛島若利也有研究。他一眼就看出——這不就是牛島的經典發球嗎!
“聖聖聖聖臣……”他震驚道。
佐久早聖臣“嗯”了一聲,漆黑的眼瞳微動:“的確很像。”
與其說像,不如說是完完全全的複刻。
哦,之前好像的確聽說過,烏野這位長發選手,很擅長從彆人那裡學到東西。
簡單地說,就是很會模仿。
關鍵是,他還真有能夠支撐他的模仿的身體素質和反應速度!
雲雀田吹摸著小胡子,笑著點了點頭。
清瀨春澈再度發球。
之前那一球沒能接起來,其實也有太過於出乎意料的原因。
這回有了準備,古森元也成功接下了這球。
身板比一般的自由人來得高大結實還是有好處的。比如說,在麵對對麵的強勁發球時,他不至於一下子就被砸到翻了個跟頭。
不過,由於力道太大,排球還是高高飛起。
隊裡的二傳及時跑到了排球的下方,將球送給了佐久早聖臣
。
網前有兩人起跳攔網!攔死了直線球的方向——據他們觀察,今天的佐久早很喜歡直線球!
麵前的球路被封死,但佐久早聖臣卻一點都不慌。在即將扣球的時候,利用那靈活的手腕,他輕輕鬆鬆地就改變了扣球的方向!這種能夠隨時靈活變通球路的選手,真的是很多攔網最頭疼的類型。
不過,早早就守在後麵的自由人隊友將球給救了起來,宮侑接了二傳,把球托給了清瀨春澈!
不得不說,宮侑的傳球真的很舒服,是跟影山的傳球不同的另一種舒服。
在碰到球的那一刻,清瀨春澈不由自主地想。
或許是因為那三米五的摸高太過嚇人,居然有整整三個人來攔他,三雙伸長的手臂,把直線球和斜線球的球路全給封上了。
但是,清瀨春澈並沒有慌張,而是選擇——從其中一人手臂中間的縫隙,強行突破!
突破了攔網的封鎖的排球被古森元也及時救起,在落地之前又被一位副攻給打了一下,直接越過球網。
而注意到對麵站位尚還混亂,沒給他們更多反映的時間,仍在網前的清瀨春澈直接起跳,把剛飛過來的排球給打了回去!
這一球的球路還非常刁鑽,排球險險落到了線內。
一切動作,都行雲流水!
這個進攻實在太過突然了,佐久早隊的成員們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宮侑倒是覺得非常有趣,直接笑出了聲,眼睛眯起來的樣子,真的像隻幸災樂禍的小狐狸。
接下來的比賽過程暫且不說,總之就是你一來我一往,雙方選手各顯神通。
最終,宮侑隊以26:24、率先領先兩分的成績拿下了最終勝利。
其中,什麼位置都能打的清瀨春澈可以說出了大部分力,因為他可以說得上是球場上最大的變數,打球完全沒什麼特定的章法,讓對麵完全猜不到他下一步到底要乾什麼。
當然,隊友們的配合也是不可或缺的。宮侑、影山組合成的雙二傳體係為他們的戰術增加了可變性,千鹿穀榮吉的攔網可圈可點,而另外兩位隊友也很儘心儘力。
雖然還沒看過錄像,但佐久早也差不多直到白鳥澤是怎麼輸掉的了,之前的震驚早已收起。在離場時,他深深地看了清瀨春澈一眼。
場外的雲雀田吹笑得很開心,衝著計分的裁判說:“哎,今年的集訓可是大豐收嘍!”
頂級攻手佐久早,大個子自由人古森,還有兩位非常有靈氣的二傳手。
這位來自烏野的清瀨,也是一個很大的驚喜啊。
……
在宮城縣這邊。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因為明天就是周末,來參加集訓的學生們今晚可以直接在白鳥澤留宿,方便參加第二天的訓練。
在聽完教練的安排之後,大家都各自收拾起東西,準備去洗個熱騰騰的熱水澡,然後就回臨時宿舍休息。
日向翔陽也有些興奮,他還以為自己明天就不用再坐幾個小時的車過來了。
但是,他的嘴角才剛剛揚起,他就聽到了鷲匠鍛治那跟現在的季節一樣冰冷的聲音:“……對於不請自來的家夥,我們可沒有提供額外的飯食和住處。”
日向翔陽的的動作一僵。
他明白,這就是變相的趕客。唔,當然,擅自跑過來的他,能算什麼客人。
這麼想著,日向翔陽乖乖應是,拿著一堆號碼布,準備去洗衣房——即使他不能再白鳥澤留宿,他也不能馬上就走。作為球童,他還有一些工作沒有完成。
赤倉棹和寒河江勇將都有些不忍地看著他,但作為連正選隊員都不是、隻能來這邊幫忙的後勤人員,他們又怎
麼可能敢對教練的決定有什麼異議。
月島螢也回頭看了日向翔陽一眼,欲言又止,卻見對方朝自己露出了個跟往常沒什麼兩樣的笑容。
還是那種毫無雜質的陽光……就算是月島螢,此時也不得不為日向翔陽的心態感到敬佩了。
但沒等他對此做出什麼反應,對方已經抱著號碼布屁顛屁顛地跑走了。
月島螢:……
好吧,對方好像不需要他操心。
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小小的背影,然後,月島螢就跟著大部隊一起離開了。
等日向翔陽回來的時候,等待著他的,隻有一下子就變得空蕩蕩了的體育館,以及,兩位剛剛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人的“同事”。
互相道彆之後,日向翔陽也背上自己的小背包,穿上棉衣、戴好圍巾。
現在已經十二月了,天氣轉涼。在晚上,剛出過熱汗的少年沒點裝備,還真扛不住。
果然,在走入夜幕的那一刻,日向翔陽就忍不住把手插進了兜。
微微張嘴,呼了口氣,他眼前就出現了一片白霧。
肚子裡傳來了咕嚕嚕的聲音,已經走出了白鳥澤大門的日向翔陽看著馬路兩旁的指示牌,出神地想:啊,好餓,好想吃東西。
今天出了原本的工作外,他還給自主訓練的大家撿球,消耗了很多體力呢。
唔,烏養教練好像說過,肌肉消耗過大的話,需要通過食物來恢複。
而他回家需要先坐電車,再轉公交車,一小時後再用半小時騎自行車,才能到家。
雖然知道家裡肯定會有熱騰騰的大餐在等待自己,但他應不應該先墊一下肚子呢?
這附近好像也沒有餐飲店,他應該吃什麼,又能吃什麼?
猶豫再三,日向翔陽決定給烏養係心打個電話,尋求他的意見。
但沒想到,他才剛從背包裡拿出手機,麵前就忽然投下一個陰影。
日向翔陽抬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跟前的人,居然是本應該在東京集訓的清瀨春澈!
“誒,清瀨?你不是應該還在東京嗎?”
長發的少年沒有說話,隻有那雙似乎與平時不太一樣的金眸微微彎起。
他插著兜走向前,日向翔陽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好像也沒走多久,他們情麵就傳來了一片嘈雜的人聲。
橘色的眼瞳裡映出了五彩的霓虹燈,日向翔陽呆呆地問:
“這邊居然有商業街嗎?!”
隨後,他就被一句話都不說的清瀨春澈給帶進了一家店,兩人分彆點了一份熱騰騰的拉麵。
日向翔陽還想多問些什麼,可是對方卻隻是讓他先吃。
指尖殘存的寒冷和肚子裡傳來的咕嚕聲侵蝕了日向翔陽的神經,讓他一時間放下了心中的疑慮,捧著熱乎到甚至有些燙手的碗,吸溜吸溜地嗦起麵條。
直到饑腸轆轆的胃部都被溫暖的麵條和湯汁給填滿了之後,日向翔陽才發出了一聲滿意的喟歎。
而另一邊的清瀨春澈也早就結好了賬,招呼他出門。
日向翔陽跟了上去,滿腹的疑惑一個接一個地冒了出來。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出了熱鬨的商業街,來到了一片比較僻靜的地方。
“清瀨……”日向翔陽叫道。
在昏暗的路燈下,金眸少年回頭,朝他露出了個神秘的笑容,腳步卻沒有停止。
兩個人又走了幾步,日向翔陽驚訝地發現,不遠處,居然有個長得很像他家的房子!
而他的自行車,就靜靜停在他的身邊!
發生了什麼?!
他怎麼一下子就回家了?!
還沒坐電車
,也還沒轉公交車,甚至連那騎自行車的半小時車程都沒有了……
驚詫之餘,日向翔陽回頭,卻發現剛才還站在自己身邊的清瀨春澈,居然已經不見蹤影。
手指因為過度驚詫而有些顫抖,他甚至覺得自己撞鬼了!
抖抖索索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清瀨春澈的“魔術師”人設給了他一點力量,日向翔陽最終還是打算先去看看那輛自行車是不是真的就是自己的。
結果,在確認了這真的就是自己的自行車之後,他還在車籃裡發現了一個小卡片。
上麵寫著的是“致永遠的小太陽:前方路還很長,請繼續奔跑”,落款是“清瀨”二字。
在卡片的小角落,還有一個小小的簡筆畫排球,和一個大大的笑臉。
一時間,日向翔陽腦海中“魔術師”這個詞彙,變成了“魔法師”。
眼眶有些發熱,他瞬間就不害怕了,吸了吸因為寒風和恐懼而差點流下來的鼻涕,破涕為笑。
唔,感覺無論什麼事情,一旦跟清瀨君扯上關係,就一點都不奇怪了呢。
橘發少年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卡片,推著自行車,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他的步伐越來越大,最後,他推著自行車跑了起來。
橘色的眼瞳裡倒映著家門口的燈火,腦海裡還想著小卡片上的簡筆畫排球。
先前的寒冷與饑餓早就被這夢一般的經曆給驅散了,日向翔陽的腦海裡,隻有那句話:
前方路還很長,他要繼續奔跑。
他要,登上山峰!去到更大的賽場,去見更厲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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