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恰巧撞見你們的密謀罷了,本侯這就叫“撒野”了?”
湯昊麵不改色,繼續開始輸出。
聽到他這話,劉大夏和李東陽都是眉頭一皺。
劉大夏本就十分厭惡這個湯昊,此刻麵對其故意挑釁,自然無法忍受,當即臉色鐵青地開了口。
“湯昊!”
“伱不要以為仗著陛下的寵信,就可以為所欲為!”
“今日一事,老夫定會上奏彈劾於你,絕不會就此罷休!”
“好啊!”湯昊無所謂地笑了笑,“那本侯等著你!”
“不過在此之前,大司馬還是得把新軍該有的錢糧兵甲,送到東官廳大營去!”
錢糧兵甲!
他果然是為此而來!
劉大夏和李東陽對視了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笑意。
回到李東陽之前那個問題,為什麼曆代皇帝明知道京營團營積弊日久,明知道京軍日益糜爛,有心整飭軍務最後卻是隻能聽之任之?
因為京軍糜爛,是除了大明皇帝之外,各方勢力都想要看到的結果!
再說的直白一點,京營團營之所以糜爛,武將勳貴和文臣縉紳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比如役使軍士,比如侵占糧餉,比如倒賣軍械……
京營團營糜爛,更有利於他們從中謀利!
不是所有人,都是什麼聖人!
反正京營團營都已經爛了這麼久了,反正以往那些文武官員也全都是這麼乾的,那為什麼自己不可以呢?
所以,這京營團營還是爛一點比較好!
其一,天子掌兵,武夫當國,這不是文臣縉紳想要看到的。
其二,京軍重振,紀律嚴明,那大家還怎麼從中謀利?
所以,京營也好團營也罷,還是繼續爛下去的好!
反正還有九邊長城可以抵禦住韃靼瓦剌這些草原蠻夷,京軍就做個花架子,這是對大家都好的局勢。
“中山侯,東官廳新軍的錢糧兵甲,按照製度確實該給。”
李東陽開口,奠定了一個基調。
那就是湯昊說的沒錯,這筆錢糧確實該給。
湯昊聞言臉上戲謔笑容更甚,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但是!”
“現如今國庫空虛,百廢待興,南衙那邊又出現了水災,朝廷賑災都是有心無力,哪有多餘的錢糧撥給中山侯練兵?”
“正所謂“救災如救火”,練兵可以日後再繼續練,但是災情卻是刻不容緩,中山侯覺得呢?”
這個“但是”,真是扯了好大一張旗!
果然不出湯昊所料,他想要練出一支鐵軍,根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些文臣縉紳,有的是手段搞破壞,有的是辦法讓此次選鋒練兵變成一個笑話!
比如眼下,沒有錢糧,新軍將士吃什麼穿什麼?沒有兵甲,新軍將士赤著膀子拚殺嗎?
文臣縉紳把持朝政五十餘年,可以動用的手段,簡直太多了!
“李東陽,彆拿這些借口來搪塞本侯!”
“本侯不練兵的時候,這團營的錢糧兵甲都能照常供應!”
“現在倒是有意思了,本侯隻要五萬人的錢糧兵甲,你們倒是拿不出來了!”
湯昊冷笑道:“不要以為彆人都是傻子,可以任由你們糊弄哄騙!”
“本侯今日把話放在這裡,看不到錢糧兵甲,本侯不會走出這房門半步!”
“你們真有本事那就不給錢糧,本侯一路打過去,看看問題究竟出在他媽的誰身上!”
“等這件事情鬨大了,鬨得朝野皆知,本侯看你們到時候怎麼收場!”
劉大夏和李東陽聞言一怔,齊齊變了臉色。
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湯昊竟然如此……無恥!